粒来,随口道:“我脑子里有点乱,需要理一理今后的人生怎么办。”
不能直接说不去。
那样章女士肯定直接拿棒槌敲他。
章文卿沉默一阵,接过赵德福手中的瓢。
“是得好好想想你以后干什么,不去就不去吧。”
穷人的人生,就是干活。
为了生存而干活,区别就是干什么而已。
这次老五的事,老大丢了工作。
村里除了下地还能有什么?
赵德福没了瓢,又去提桶喂猪。
章文卿看着他掰花生饼心疼。
赵德福问她:“不给猪吃谁吃?”
没想到章文卿没被问住。
她没好气地道:“你们几个小时候哪个没偷吃过?”
赵德福哑然。
跟猪抢食吃,关键是章女士说的好像还是真的。
好在脸皮现在厚的很。
“我现在大了。”
他哈哈地笑,把花生饼掰的稀碎。
章文卿也笑一声,刚要把手里的玉米粒扬地上忽然停下来。
“鸡昨天下蛋了没?”
赵德福去鸡窝边看了看,肯定地道:“没有。”
“前天呢?”
“也没有。”
章文卿直接去厢房把玉米粒又倒了。
“不下蛋的鸡吃什么粮食?”
她把鸡舍的门提起来,放任几只懵懂的小可怜拼命在院子里扒拉,看看能不能找条虫吃。
赵德福哭笑不得。
自家老娘是懂精打细算的。
可鸡不吃怎么下蛋啊?
他把大门打开,放它们自谋生路。
回头的时候拐角有白色影子一闪而过。
“霍元义!?”
赵德福试探地喊了声。
农民为了下地干活方便,平时都穿深色衣服。
内衣外穿这么骚气的,也只有霍元义了。
过了半晌,就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霍元义出来了。
走到跟前,赵德福没忍住笑出了声。
霍家的跌打药有奇效,仅仅两天霍元义眼眶上就看不大出来了。
但眼角留下的痕迹看起来跟眼影一样。
大男人画眼影,怎么看怎么好笑。
“笑,笑,你吃了笑婆婆尿了?”
霍元义倒驴不倒架,被他一笑反倒放开了,站在那大大方方让赵德福看。
章文卿伸头看了,不笑,很严肃:“元义你又跟细妹打架了?”
“你大男人的,得让着她点。”
“姨你得搞清楚,我才是挨打那一个!”
霍元义瞬间被她搞破防了,悲愤莫名。
赵家庄能名正言顺打女人的只有他一个。
但是又打不过。
“打输了啊?”
章文卿点点头,还是不笑:“大男人的丢不丢人。”
左右都是男人的错。
“苍天啊!”
霍元义用头把大门撞的哐哐响,“我和章姨你选一个,收了吧!”
赵德福提醒他:“你没练过铁头功,悠着点儿。”
当然,说真话的话,他更心疼自家的门。
“走了走了!”
这破地儿霍元义待不下去了。
赵德福被他拉着,莫名其妙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怎么样,打完架对着细妹的冷脸在家里待不住吧?”
他调侃霍元义道。
作为战败方,肯定压力山大。
“你懂什么。”
霍元义上了街变了个人一样,得意地笑道:“我故意输给她的。”
“给我打成这样,她还好意思拦着不让我出门吗?”
“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赵德福沉默了,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小子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细妹从小拿霍元义当丈夫看,失手打伤他肯定心疼地要死。
理论上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以前不能出去玩的时候,你也没打赢过啊?”
赵德福发现了破绽。
霍元义讪讪摸了摸头:“以前是真打不过。”
二十岁和二十三的人体力相差无几。
但三岁和六岁简直是天壤之别。
细妹天赋异禀,天分上终究差他一点儿。
赵德福将信将疑,姑且接受了霍元义的说法。
仔细想想真有可能。
后世霍大老板在大街上跟老板娘大打出手的时候,灰头土脸却没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