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鸥开始失眠，那些窥探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几乎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人性的丑恶如同梦魇，每次都会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
只要使用能力，他就会出现头疼，而且越来越严重，直到后来的幻听、抽搐、鼻出血、昏迷、呓语、谵妄……
症状不断加重，吴鸥被迫就医，第一次看周半月门诊的场景，吴鸥道此刻依旧历历在目。
因为，当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心声，一个恶魔的嘶吼声。
……
一年前。
精神科，周半月诊室。
“你好，怎么不舒服？”臃肿的身材，满是痘印的脸的周半月看着面前憔悴的年轻人。
“我最近总做噩梦，还头痛。”吴鸥陈述道。
“神经内科看过没？”周半月道。
“看过了，也做了检查。”吴鸥点头道，所谓久病成医，他已经清楚知道，神经内科与精神科并非一个科室，“神经内科曹医师让我来找你看一下。”
周半月点点头，“资料我看一下。”
吴鸥递过一个文件袋，厚厚一摞资料，显然，吴鸥已经做了数不清的检查。
“你家里人有和你类似的症状吗？”翻看资料的同时，周半月问道。
“我没有家人。”
周半月讳莫如深地看了吴鸥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表格，递到了吴鸥面前，“你先填一下。”
吴鸥谨慎接过，可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只苍蝇，落在了周半月的指甲盖上，周半月手一抖，吴鸥避闪不及，接触到了周半月的手。
他看到了周半月的记忆，时间不久，就在昨晚。
……
一个身穿薄纱睡衣的短发女人，趴在周半月满是赘肉的身上，小嘴不断轻吻着周半月满是痘坑的面庞，喉咙里发出低哼。
“周主任，我职称的事情，就靠你了。”女子呵气，妩媚的声音摩挲在周半月的耳根上。
“翠翠，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周半月双手不断游走，最后扶住了女人的腰肢。
“周主任真好。”
“要是陆小然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你这话，真让人吃醋。”
“是吗？”周半月全身的肥肉颤动，女人瘫软了下去，“陆小然那女人，我迟早要吃到嘴里。”
……
在陆小然名字出现的瞬间，吴鸥顿时一怔，好似心底深处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阴冷的气息，如同地狱的罡风，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在那道声音的蛊惑下，吴鸥完全失去了理智，沦为了一具提线木偶。
吴鸥猛地起身，抓住了桌上的电脑显示屏，猛地拖拽，想要举起来，朝着周半月的头砸下去。
若是电脑的底座被螺丝钉固定在桌面上，吴鸥一时间没得拽得动，周半月将那张觊觎陆小然的丑恶的嘴脸，必然已经被吴鸥砸得稀巴烂。
“你干什么！”周半月出声大喊。
吴鸥猛地回过神，急忙松开了电脑，坐回了凳子上，大口大口喘气，心有余悸，他笃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真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从他身体里传出来的。
这不是幻觉，一定不是幻觉！
“我走神了。”吴鸥额头上冒出虚汗，完全不敢去想后果。
“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吗？”周半月道。
“没有，这是第一次。”好似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一般，吴鸥觉得心力交瘁。
“从你的症状来看，目前考虑精神分裂，多重人格障碍，得住院。”
“我不住院。”吴鸥摇头。
“如果你发生了伤害他人的行为，你会被强制住院。”周半月道。
最终，吴鸥拿着一张处方离开了诊室。
当天晚上，吴鸥吃下安眠药后，刚入睡，寒意再度袭来。
“懦夫，你为什么不杀了他，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就是因为你的懦弱！”
吴鸥惊出一身冷汗，从睡梦中醒来，睡意全消，在床上坐到了天明。
“你是谁！”
无人回应。
……
春去秋来，一年的光景不长。
靠着药物，吴鸥撑到了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要垮了，药物只是压制了他的症状，病情的进展并没有停下，他的身体情况，还在恶化。
吴鸥知道周半月治不好他的病，要想真的治好病，首先要弄清楚他的超能力才行，可这种事情，吴鸥根本没办法跟别人说，哪怕是陆小然，他也没办法说。
天方夜谭的事情，没有谁会信，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他病情加重了。
吴鸥当然查过很多资料，可这种东西，半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