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龙年的伊始,雪下了很久。
从那以后,吴鸥一旦与他人的身体接触,便能够看到别人的记忆。
……
灯光霓虹的KTV里。
黑皮沙发上,几个女人倒得横七竖八,眼角带着泪痕,神情恍惚迷离。
戴着黑色耳钉,一头红色短发的男人露出欢愉的表情。
“老板,再下去要出人命了。”一旁,一个化着浓妆中年女人道,粉底在眼角的鱼尾纹处形成了深深的褶子。
“还有吗?”红发男人极为不满道。
“老板,第五个了,没有了。”
“那你来!”红发男子吼道,猛地抓向中年女人。
……
污渍斑斑的镜子里,房间凌乱不堪。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穿着裤衩,头发凌乱,踩着一双人字拖,坐在满是烟头泡面的沙发上。
手里捧着一个烤全鸡,大口地啃食着,油腻的汁水从他的口齿中溢出。
滴落在沙发和他的衣物上,形成一块块发亮的油渍。
啃完全鸡后,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注射器,熟练地打在了自己的大腿内侧,在一声轻快的呻吟声后,男人躺在了沙发上,脸上露出飘飘欲仙的神情。
……
整洁的办公室,穿着领口短袖中年人正在翻看文件,看着四十多岁,不苟言笑。
《谭蓝市土地改革规划方案》。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声音一轻两重。
“请进。”中年男人合上文件。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格子衫,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微躬着身,笑容在脸上都快堆不下了,手里提着一个月饼盒。
“刘局,中秋节快到了,给您带了点月饼。”
被唤作刘局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在翻看过月饼后,笑意渐渐收敛。
“口味不喜欢吗?刘局。”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办公室的人都喜欢吃月饼,你的月饼,可能不太够分。”
“是我疏忽了,那我回去再筹措一下。”
眼镜男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刹那,笑容荡然无存,眼神阴冷,“狗东西,不怕被撑死吗,两百万都嫌不够。”
……
老旧的居民楼,栏杆窗户都起了红锈。
一个破洞背心的男人,拖着一双大小不一的拖鞋,手里提着几桶泡面,右手还握着一包大前门,市场上最便宜的香烟。
“王余,你还是男人吗?你女儿病了三年,你出去给他挣过一分医药费吗?”一个老大妈从街上回来,手里还提着肉菜,在廊道里碰巧撞见了王余,顿时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恶心表情。
王余抬起头,淡淡瞥了一眼对方,随后从兜里掏出钥匙。
插入,拧动,进门,关门。
进门后,王余将手中的东西一扔,直直躺在了烂洞起球的毛沙发上。
“王余,你真是懒鬼投胎!郭露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门外,是大妈的谩骂声。
王余面无表情,调整了一下睡姿,随后闭上了眼睛,在谩骂声中,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
狭长的巷道,堆着不少劈好的木柴,长年阴湿,木柴上生着些许霉菌。
一体型有些臃肿,双目鼓出,脸上带着红光的老大爷,手里拖着一个买菜的小车篮,上面堆满了果蔬,芹菜翠绿的菜叶探出车外,不断晃动。
穿着短袖、戴着墨镜的光头青年男子,低头摆弄着手机,嘴里哼着小曲,与大爷擦肩而过,却被拖菜小车绊了一脚,身形一个踉跄,好在及时扶住了墙,这才没有摔倒。
大爷回头,神情不悦,见自己的芹菜叶子被折断,落在了地上。
“你会不会走路,眼瞎呀!”
青年男人没有说话,眼睛藏在黑色的墨镜下,牙齿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发泄骂过后,大爷扭头继续走着。
青年男人拍了拍手掌,将手上的灰土拍去,不紧不慢地走到柴火堆旁,从里面抽出了一柄生锈的铁斧,随后疾步跟了上去。
大爷察觉到动静,扭头看时,神色变得惊恐。
“你想干……”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青年一脚踢在了他的圆鼓的肚子上,大爷跌倒在地,疼得“唉哟”出声,青年蹲下身子,两个巴掌狠狠落在大爷的脸上。
顿时间,那张红润的老脸肿胀了起来。
“杀人了!”大爷想求助。
“老子现在火气很大,再敢说一个字,老子弄死你。”青年取下墨镜,眼神阴冷,再度扇了两个巴掌后,举起手中的锈斧,将拖菜的小车砍得稀碎……
……
“凭什么在一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