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来听听,这丫头嘴里竟还能冒出这么中听的话。”
她将女儿环在身前,一边拍着背,一边顺势往屋里带。
可没一会她就觉出了不对劲,身前传出了抽噎声,女儿分明是在哭。郡主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去,到底是谁敢给她的女儿气受。
她朝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神。
那婆子立马会意就带着屋里所有的丫鬟退下了。
郡主等人都下去了,就拉着杨清容坐到了软塌上赶忙问道,“快别哭了,给娘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我们绒绒了,娘帮你出气。”
杨清容听了这话反而哭得更为伤心了,她越哭越大声,几乎哭得喘不过气,心里这十多年的悲苦好像终于有了宣泄的口子。
见她哭得肝肠寸断,直把郡主吓了一跳。
绒绒是她头一个孩子,自小就是宠得没边的,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
好半晌,杨清容才收敛了哭声,她拿帕子遮着脸,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郡主却回过了味来,这丫头这般哭,怕是有大事想求了。
她的大事,那还能是什么事?
“可是又为着太子的事?”
自打女儿及笄时见过了太子,便神思不属的,整日里不是想着给太子送东西,就是盘算着去哪儿能遇上太子。
这一遭,太子又救了她,她可不得闹出更大的动静来。
杨清容忙收起了帕子,端正地坐好,她可不想娘再为了自己入东宫费尽心思了,那太子不配。“娘你想哪儿去了,女儿不喜欢太子。”
郡主轻轻捏了她的鼻子,“你啊,跟娘还打马虎眼,实话说吧。”
这时候郡主倒还没反对她和太子来往。
郡主虽觉得她性子不适合入宫,可女儿喜欢,加上她与太子身份也算得上相配,若有他们在背后帮衬未必不能成一段良缘。
“娘,女儿是真不喜欢太子了。”
杨清容知道她这样说,她娘定不会相信,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那日太子救女儿时,女儿发现他暗地里和春莺眉来眼去的。
您也是知道的,女儿素来不爱去庙里,更别说去后山那等脏兮兮的地方了,是春莺说太子会去,撺掇了女儿去的。女儿当时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这才气得晕了过去。”
郡主听了也没有怀疑,气得将茶盏摔到了地上,这就要使人去将春莺压起来乱棍打死,“春莺这背主的贱婢!我们家是有哪一点对不起她了。”
杨清容忙拦住了,“娘,春莺的事女儿想自行处置,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女儿总觉得身边不太平,想向娘讨一个人。”
春莺她还又别的用处,自然不能让她这么快就死了。若是不留春莺在身边,怎么让太子和苏梦娴上钩呢。
郡主揉着女儿的头,也没问讨什么人,就答应了下来,“你这丫头倒是打个好主意,说吧,瞧中谁了。”
杨清容抱着娘亲的腰,将头埋进她怀里撒着娇说,“女儿听说,娘身边有暗卫。”
郡主的手一顿,“旁的娘都可以给你,唯独这暗卫不行。历来暗卫都是由宗室掌管,到这一代的掌权人是你外祖母文孝大长公主。娘身边这个,也是她做主赐下的。”
似乎是说起了不愿提起的事,郡主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我自嫁人后,与你外祖母就不曾来往了。你外祖母她……要不娘帮你请个会武的侍卫也一样。”
杨清容听完心里一顿,原来如此。她就说怎么前世春莺会拐着弯打听此事,原来是太子想借机看看自己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娘选的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外祖母那,我做小辈的,小时候不懂事也就罢了,如今年纪渐长,本就该时常去探望。”
郡主听了觉得欣慰,就也没再劝阻,“你有这份心也好。”
母女两个又亲相了一番,杨清容留下来用了一盏核桃酥酪,就回了阁楼。
杨清容回去后就独自坐到了窗边,展开一盒白玉棋盘,细细思索着如何破局复仇,心中逐渐有了成算。
她可以先利用前世赏花宴失节的事,让太子和苏梦娴自食其果。
若要做成此事,除了大长公主那儿,还有便是……
梅嫔闵宁如。
杨清容落下一枚黑棋。
闵宁如如今还只是太师府四姑娘,因为弟弟闵宜辰失踪之事受制于苏梦娴。
闵宁如素来聪颖又得苏梦娴信任,若是有她相助定能出其不意。何况太师府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她搭上这条线,自然可以搅动夺嫡之事,再借机夺权。
而她,恰好就知道闵宁如那位弟弟,被苏梦娴藏在哪儿了,也有办法将人救出来。
杨清容轻轻挽着袖子又连下了两子,远远望去,白子已呈败颓之势。
她一颗颗挑起被吃掉的白棋,放回了棋碗中,发出一阵清脆地响声。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