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喻思文,是一位作者,年满十八岁完成的第一本书就名声大噪,理所应当得成为各大出版社争得头破血流的当红作家。当出版的作品越来越多,向她涌来的鲜花和掌声铺天盖地,其中也包括疯狂的爱慕者。
在众多的爱慕者中她爱上了长相帅气,谈吐不俗,又与她有众多相似特点的男人。他们开始频繁见面,聊人生梦想,聊家长里短,主动撕开面具下的不堪模样。
她说自己遇见的真命天子,此生挚爱。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她被猛烈如暴风雨的爱意冲昏了头脑,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与男人恋爱,为了能和男人在一起有过私奔的举动,甚至以断绝关系威胁父母向她妥协。
男人只是简单一句,“我发誓会让喻思文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她甘愿未婚先孕,直到孩子即将出生,男人都没有半分结婚的念头,在她的逼迫下男人承认自己早就成家。
而她,成了曾经自己最痛恨的“小三”。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和她离婚的,我只爱你。”男人跪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痛哭流涕。
穿着病号服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她面色惨白,却还是颤抖着手替男人擦掉眼泪,“我不怪你,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
起初男人确实像他承诺的那样,日日在医院悉心照料她。她开始自我欺骗,也许不被爱的人才算第三者。
直到男人的妻子找上门,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以为他爱的是你吗?他爱的,他想要的,不过是利益。”
她哄着怀里襁褓里哭闹的婴儿,心中的爱未曾因为女人的话动摇过半分。
渐渐的,孩子学会了走路,男人不再对她嘘寒问暖,开始指责她的多愁善感。她才幡然醒悟,男人爱的自始至终都不是喻思文,是喻思文的有效利益。
可一切都太晚了。
男人趁她熟睡时偷走了她即将发行的新书手稿,高价卖给她的对家。
男人挣开她的手,居高临上的看着她,终于不再隐藏。
“喻思文,我没想到他们说的才女原来这么好骗,我只是三言两语你就会自己脱干净衣服,只能怪你自己太蠢。”
“那孩子呢?孩子是你的亲身骨肉,你难道对我没一点爱都没有吗?”
“喻思文,你记住,孩子是你执意要生下来的,而且他姓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心里最后的防线被击破,毫无保留的付出收获得不过是男人的狠心抛弃。
她看着电视里的男人挽着妻子的手臂,站在媒体前真诚的忏悔,他说,“是喻思文先勾引我的。”
曾经她引以为荣的爱情在当下分崩离析,她将所有能够得到的物品全部砸碎,头发散乱,指着被父母抢过的孩子嚎哭着,“为什么你要长得像他!我当初就应该打掉你的!”
妈妈的一场空欢喜让他有了名字,喻槐安,一枕槐安。
空欢喜到底也有过欢喜。
喻槐安有记忆开始,妈妈就是喜怒无常的。妈妈开心的时候,会带他去公园骑木马,会给他买最甜的棉花糖,会轻轻擦掉他额上的汗,手上的泥,会笑着叮嘱他,“安安,慢点跑,小心摔跤。”
可妈妈更多时间都是呆在房间里,谁也不搭理。
妈妈被困在房间里的力气很大,每次当他靠近时都会被用力推开。
外婆从地上抱起他,摸着他的头,不等他先哭外婆早已泣不成声,“槐安,你别怪你妈妈,她只是生病了。”
妈妈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窗外,偶尔动手写几个字,又把所有的纸揉成一团,烧得满屋子都是烟;有时也会唱歌,唱着唱着从小声的哽咽到最后晕倒在地上或者桌上。
外婆站在门前,耳朵紧贴着门,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
他会捡起地上的纸团,外公拿着扫帚拨响墙角的玻璃碎片,外婆一点点拧干毛巾小心擦着妈妈的脸,再给妈妈盖好被子,然后起身擦掉自己的泪。
院子里外公的枇杷树在冬日的暖阳里毫无征兆的凋萎,落在树顶的燕子们一哄四散。
男人的死讯还是传进妈妈的耳朵里,那天妈妈心情很好,她推开房门,站在阳光下,掩着眼笑了很长时间。
他缠着妈妈陪自己玩了一整天,妈妈包了很多他爱吃的饺子,讲故事给他听。
但妈妈还是生病了,病得比之前都厉害。
妈妈没有哭,也没有摔东西,只是躺在床上,刀掉进床底,手腕的伤口很深,血迹蔓延到每一个人的鞋底。
“安安,对不起,妈妈不是好妈妈,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不要做我的孩子。”
这是妈妈笑着对他说出得最后一句话。
外婆急得说不出话,两只手捂着妈妈的伤口,可效果甚微,血还是滋滋向外涌出,把外婆的手染红。
“爸妈,不能给你们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