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跑道,拨开人群,程简亲切地搭上谭应钦的肩膀,对着旁边举着手机负责学校宣传的女人,谄笑道:“张老师今天可太漂亮啦,就是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了。要不您让我先拍,您去整理好再来,等会儿拍照给大家一点儿震惊,什么才是岐江的美女教师。”
“就你小子会说话,一套一套的。那你可得赶快啊,我一会儿就来。”张老师被程简吹捧着,笑得花枝乱颤,全然没有被他抢先拍照的不开心。
程简收回手臂,右手简单摆着拍照的手势,左手拿着信封塞进他手里,脸朝镜头微笑着说:“余音给你的。”
谭应钦没有在镜头前表现出来心底的困惑。将巴掌大小的东西,牢牢握在手心。
她怎么会突然给自己送东西?难道是在小镇里白色发圈的回礼。他卸掉礼貌的微笑,笑得更明朗。
“好,就这样。”摄影师按下快门键。
程简对照片的完成满不在意,小跑到余音身边,“送完了,我要回去打球了。”
“谢谢你,程简。”
余音只看见他走进人群,如何准确无误送到谭应钦手里的她无法得知。虽然多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是程简的话,没有关系。
程简背对着她,微挑着眉,扬唇笑道:“没事,我也没帮什么。”
余音只当他说的客气话,没有多想。
“明天咱们班打篮球赛,你来看吗?”程简转身问她。
五月初就该举行的篮球赛,和研学时间相撞,才延后了。明天才是初赛,程简作为班级的主力军,他虽然身高比不过校队那些一米八一米九的大高个儿,但也不逊色他们多少。
“明天什么时候呀?”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在那里。”程简指了指距离操场反方向的篮球场。
“好,那我明天带着江雀一起来给你加油。”
“那你千万别迟到。”程简抓了抓头发,重新回到篮筐下,蓄势待发。
寂静的教室,笔在纸上快速划动产生的唰唰声。刘老师站在讲台环顾四周,扶着镜框,冷声道:“还有十五分钟。”
喻槐安放下笔,静静坐着。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会提前答完题然后认真检查试卷。
可他的视线早已飘向身边的奋笔疾书的少女。
她高高束起的马尾因为侧着身子挡住了大半边的脸颊,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难以分辨。
她卡壳了,停下来咬着笔杆,又扣扣手指,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没有动作没有声音。
很快,她又重新开始写字的动作,食指和拇指捏笔的力道不轻,抵着笔杆的无名指被压得泛红。
江雀终于在离考试结束的前五分钟填满,长舒一口气,转动着僵硬的脖子。
“时间到了,收卷。”刘老师看着小部分还在与之对抗的同学,“停笔啦!高考可不会等你写完才收卷!”
刘老师随手快速翻看着收齐的试卷,无奈地摇摇头,“这张试卷你们答得不太好,没达到我的预期!下节课同桌交换着改,作文分就参考昨天的作业来。”
讲台下的同学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除了江雀。
江雀等老师走后,侧身嬉笑道:“喻槐安,我等会儿不会改得很紧,我们互相放放水,你看行不行?”
“不行,你不用给我放水,按大考来改就好。”喻槐安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看热闹的丁杰斯拍着同桌的肩膀,忍不住插嘴道:“江雀,还是这种普通的同桌好啊!”
江雀认为丁杰斯说得很有道理,瞥了眼旁边犹如包公断案,铁面无私的喻槐安。按这件事情上来讲,确实普通同学更好。
江雀和他交换好试卷,反复抬头低头,自己手里这张字迹清晰的试卷,几乎和黑板上的答案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能挑刺的也就是文言文的译题和其他主观题的表达,尽管刘老师说过表意无误,语句通畅就不算错,江雀郑重地拿起笔,狠狠写下“-6”。
他不应该丢这么多分,但是江雀认为他不能总是这么好运,也许在某次考试中刚好碰上了像她一样狠心的老师呢,也不是全无可能。
江雀判完手里的试卷,好奇自己写错多少,将凳子拉近喻槐安。
“我写得是对的啊?你怎么一分也不给?”江雀指着他笔下的试卷,为自己辩解。
喻槐安再次检查自己的批改,确认没有问题,轻声解释:“可是你写错字了,不止一个。”
江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瑟瑟收回手,假装洒脱道:“那你继续改吧。”
双手撑着身子,脑袋凑近丁杰斯,看着他手里的试卷上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惊问道:“不是,这样也算对?才扣两分!”
“你不懂,意思达到即可得分。”丁杰斯继续画着勾。
江雀回头看着自己那位还没有停笔的同桌,瘪了瘪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