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两字咬重。
江雀怕被人听见,赶忙伸手,手掌贴上他的唇,盖住鼻尖。
“你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
喻槐安简直不敢喘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写。”江雀松开手,一脸诚恳求学的姿态。
他迟疑了几秒,还是拿起笔,在纸上写着划着,教她书写的格式,教她用什么样的字词来准确传达心意。
“不错,你这张纸别扔,我拿着了,等会儿才能教她。”
“教?不是你写吗?”他一脸茫然。
“对啊,你别问了,反正不是我写。”
她把草稿纸折好,收进抽屉。她清楚余音肯定不想被他人知晓。
得到她肯定地回答,喻槐安勾起唇角,停拍地呼吸重新顺畅起来,将昨天写错的题目拿出再次复盘。
江雀坐在程简的座位,拿着喻槐安写得满满当当的草稿纸,放在余音眼前,手靠在嘴边小声说:“这可是出自喻槐安的手写情书教程。”
“啊?江雀,我不是要写情书。”余音错愕地看着她。
“不是你说要写信吗?不是情书是什么?”
“感谢信!”
“感谢什么?”
“感谢他说过鼓励我的话。”
收起草稿纸看着旁边的余音在纸上涂涂改改,写废好几张纸。终于合起笔盖,折起收进书的夹层中,合拢。
“江雀,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去选一个信封吧。”
“行,那就中午吃完饭吧,要上课了我先回去。”
自告奋勇去帮忙给高三学生搬道具拍合照的程简走近,只听见两人密谋着午后的行程,还以为是大家一起去,兴趣盎然问她们:“吃完饭去哪儿?”
“和你没关系,好好待在你的广播室吧。”江雀走前地扔下这句话。
这是余音的秘密,虽然事关他的情敌,依然对他无可奉告。
“神神秘秘的。”
程简小声嘟囔着,他答应要帮程舒语的忙,广播前还得帮她买两支笔。
午饭结束后,江雀拉着余音,朝身侧的喻槐安解释:“我们去买点儿东西,等会儿我回去再背课文。”
“好。”喻槐安爽快答应,老师晚上要抽查的诗词不算难。
江雀也没有想到她一整个学期的课文背诵都由这位同桌来负责,本来还以为刘老师只是随口一说。学得时间长了,要背诵的课文越来越多。还好喻槐安不仅监督她还专程给她讲解,不然她难逃老师的魔音贯耳。
江雀挑了几张合她眼缘的信封,不是红的就是橙的,每一张的封面都有一个大大的爱心。
余音摆摆手,选了一张□□相间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太阳作为图案。
被书架挡住的程简,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只依稀扑捉到几个字眼。
下午。体育课。
等两人走后,程简随意拿了两支笔,付完款刚想离去。鬼使神差地问老板,“她们刚才买的还有吗?我也要一个。”
看着老板递来的信封,他沉了眼眸。
高三教学楼的走廊上,不比其他年级那般喧闹,安静得很。
程舒语拿着笔,扶额叹气:“程简,我说要0.5的,你拿两只0.7的。”
“这不都一样嘛,能写就行。”程简无心同她争辩。
“不一样,这笔太粗了,写出来的字都不好看。”程舒语被他手上捏着的信封吸引注意力,“你这是要写情书吗?给谁?”
“你别瞎说,我凑单买的。”
程舒语想起程简在食堂与人发生冲突的事情,当时不少人谈论他是为余音打抱不平,故作沉思打趣道:“我猜猜,给小明星的吗?”
“笔给你送来了,没事我就走了。”程简像是被人戳了痛处,手里的信封随意折叠塞进校裤的口袋里,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程舒语笑着目送他落寞的背影,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喻槐安看着身旁两手空空的江雀,“没有买到你喜欢的吗?”
“嗯,看了半天没什么想要的。”江雀不以为意。
“那你想要什么?”
江雀打开窗,希望风能带来一丝凉意。脱口而出。
“蓝莓味的雪糕。”
下午的体育课上,程简将手里的篮球投进筐中,球场的男生拍手叫好。他远远看见余音站在操场的跑道上,来回踱步,想来又有所顾虑的模样。
和同伴打了声招呼,朝她跑去。她手里拿着和他口袋里静静躺着的信封一样。只不过,她的更加平整。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操场中央。
拍完毕业照的谭应钦被人群围在中间,同学老师们抢着同他合照。
“我帮你送吧。”程简声音低沉,将她的想法坦然公布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