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同被郁邈的热情掩盖，他没拒绝，接了过来，但还是提醒了一句：“晚上最好不要吃太多夜宵，特别是零食。”
“好的。”郁邈答下，又吐槽：“你好像我妈。”
席伯涵从鼻息里泻出段笑，不置可否。
他关了投影仪前方的灯，只留下侧面的几个，不影响观影的同时，也能看清手上的东西。
电影正式开场，藏身于钟楼的怪人加西莫多在钟楼上高呼他的祈愿和自由。
发行于九十年代的造景与转场直到现在依旧耐看，流畅的动作、于黑暗色调中绚烂的圣母院彩窗与阳光，还有那如同光照化身的吉普赛人。
郁邈看着影幕上自责自弃被铁链束缚的怪人，突然想到个可能，他偏过头问：“你喜欢这部电影，不会是因为在加西莫多身上找到了自己共同点吧？”
原本只是侧耳听的席伯涵也偏过头，这时的郁邈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近。
席伯涵嘴里还叼着一根没来得及吃的注心长条饼干，而那饼干的另外一端，现正抵着郁邈的唇。
席伯涵没有回答郁邈的问题，他反问：“那你会是那个吉普赛人吗？”
话间，饼干随着唇瓣频率颤动，同样撩拨着另外人的唇间。
他们间的距离是如此近，近到郁邈能仔细透过发丝，看见席伯涵影影绰绰藏在后的眼睛。
是那样的清明，眨眼间下眼皮犹如一张口袋兜住眼底荡漾的水光。
就像站在湖边，细细的雾水扯地连天。①
电影陡然吵闹了起来，加西莫多挣脱锁链救下吉普赛的姑娘，他攀爬上圣母院，高喊请求避难。
那巨大的圆盘彩窗显映在二人高头，也倒映在他们二人的眼底。
黑色的眼球被光线染蓝，细碎的光如同阳光下的玻璃球。
心脏跳跃着沸腾，沸反盈天。
郁邈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别人操控，他仰头咬上那截饼干，在吃进一段距离后咬碎，才发现夹心是朗姆酒味。
席伯涵没躲。
原来他们都醉了。
柔软的唇贴上不同于自己的软，让郁邈想起刚刚吃掉的姜撞奶。
他怀疑席伯涵是否在厨房里偷吃过，不然为何他的唇上如此馥郁。
明明没有姜撞奶那么软嫩，但唇上的触感和相贴的面颊，都让郁邈觉得自己在和一团云接吻。
还真挺好亲的。
这是郁邈最后的想法了。
①原文：你眼睛的面积一定小于湖，你也很少哭。为什么坐在你面前，就像站在湖边，细细的雾水就扯地连天。——冯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