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他,也愣了,手中托着的一排垒起的纸箱见缝插针散落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本就没封实的箱口咕噜噜地滚出来,郁邈大致扫了眼,都是些宠物用品。
被响声惊动的猫咪们顿时开始叫唤起来,喵喵喵吵作一团,让他误以为进了什么猫咖。
“抱、抱歉,吵到你了吗?”那人蹲下将东西拾回箱子,就着那动作抬起头看他。
郁邈手搭在肩膀上,转转肩骨:“啊……没有……”他斟酌字句“你猫这么多……”之前也没提啊……
那人听到,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抱歉,我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租房……”
“所以租房不好租?”郁邈帮他补齐。
那人点点头,手捏在衣摆下方,不住摩挲。
“其实也成,就是平时卫生要注意……”郁邈蹲下,戳戳笼子,里面的小猫以为是主人,忽闪着大眼看向他。
怪萌的。
“我,我会的。”
“都打疫苗了吗?”
“打了,它们…很乖,不咬人。”
“行了。”郁邈拍拍手,站起身。“你收拾着吧,我去外面,晚饭不用做我的。”
他走向玄关,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转身:“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郁邈,脾气还行,平时有啥事直说就行,弯弯绕绕的听不懂。”
那人点点头,回应了句:“席、席伯涵。”
“什么?”声音太小了郁邈没听见。
“我叫,席伯涵。”
“哦。”三字名在郁邈舌头上滚了一圈,有点难记的名字,以后慢慢再记吧,如果有以后的话。
“除主卧外其他房间你都可以自由出入,书房东西别乱碰,其他什么用完归位。”
“那再见。”郁邈自觉没话可说,逮着钥匙走了。
狐朋狗友约他的派对,说谁谁谁家的公子哥办了个泳池party,问他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每天宅家多无聊。
他在车库里挑了个骚包红,这车流线很漂亮,蝴蝶门,科技感十足。他按着上面的地址,慢腾腾地转悠过去。
还没完全到地方,热闹就先跑出来一半。郁邈在大门口熄了火,钥匙扔给侍者。
泳池派对五要素,泳装帅哥美女、香槟塔、草地泳池、乐队加一群脑子有泡的富二代和不晓得咋混进来的脑子没有泡狗精的巴结者。
“等你好久了。”狗友搭着郁邈的肩膀,手中端着的酒杯倾斜,洒出来好一半。
“那小子刚留学回来,说要纪念自己终于自由了。”
“SB。”郁邈甩出评价:“信不信他父母没几天就赶鸭子上架喊他去公司历练。”
“这你也知道?要不要打个赌他能在.....”狗友咳了声,忽转话题:“算了,今儿不赌这个,赌派对里有没有你看得上的。”
“这批真心不错,男模明星小演员,都是新人……”
“我选男模。”郁邈推开他,从侍从托盘里端走酒杯。
他先是跟东道主打了声招呼,那人他面生,但对方似乎认得他,寒暄几句,陪了几声笑,郁邈脱身,在泳池边占了个绝佳位置,欣赏泳池内那些半裸的身体。
有不少半路看到他来打招呼的,被他敷衍过去,这里的人都是人精,见他性质缺缺,怕巴结不成反被刁难,找个理由起身告别。当然也有不长眼硬贴上来的。
郁邈起了些烦躁的苗头,对面的小模特叭叭的他一句也没听进去,音乐贼他爹的吵,音响震得脚后跟发麻,不贴着耳朵根本听不清。
这人没准是个纯新人。
郁邈喝了口酒,在心里默数。
一、二……
数到十,这人还没走,郁邈的面无表情被笑意覆盖,他当着这人的面卸下带在指上的戒指,随手扔到了泳池里。
水花不大,一个戒指能有多重?
郁邈凑近,贴在那人耳边:“不好意思,我戒指掉了,能帮我捡回来嘛?”
那人明显看到他刚刚的动作,怔愣。人穿着正装全身连带头发丝都是明眼可见的精致,想必是花了心思打扮的,但还是听话,慢慢从泳池边缘,下到水中。
身边的杂音不知何时停了,变得寂静。周围人目光聚集在此处,那人的动作乱了,慌乱起来,有不嫌事大的人吹起长哨。
“故技重施?”狐朋晃悠过来,单手靠在郁邈椅背上,挑眉问道。
“故技重施。”郁邈耸肩摊手“但百看不厌。”
他摊开手心,手心中央,俨然躺着枚泛光的戒指。
他没扔戒指,扔的是用来装饰酒杯的樱桃。那人没看清他狸猫换太子的假动作,还真沿着池壁,一寸寸找着。
“你真恶劣。”狐朋评价。
“可不是嘛。”郁邈无所谓,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