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在两种麻烦之间,颜清泽不得不做出选择。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自己和顾延的友谊透着天光,摇摇欲坠。
这座高塔小心翼翼维持了二十多年。
当崩塌那天来临,他以为砸落的会是瓦砾和石砖,怎么也要头破血流。
最后发现不过是一些随风即散的泥沙。
……
数日后,如沈乔设想的那样,顾延手里的新项目实施后频频出现纰漏。
有心人向他透露,他的好友曾接触过该项目,以两人交情居然没有对他任何提醒。
更让他的恼火的是,他让人调查的那个对赵梦投资的海外公司,辗转也和颜家扯上了关系。
顾延气头上去找颜清泽质问。
对方正在开会,被他冲进来一通指责,还是当着一群董事和元老的面。
就是再好的涵养和脾气,也不由微微变了脸色。
“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是吗?”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颜清泽坐在环形会议桌的尽头一端,手心攥着钢笔,仍试图用缓和的语气劝他,“阿延,你先出去等。”
“不,我要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会议桌的末端摆着一些未开封的矿泉水,其中一瓶离开队伍,摔在了颜清泽面前的桌面上。
嘭的一声,立时迸裂开来。
滚动的塑料瓶和高溅的水滴折射着阳光,灼亮地刺入颜清泽眼中。
强光中,他眯起了眼睛,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海边度假别墅的时光……
他们一群孩子赤着脚在沙滩中玩耍。
无论谁发现了多美丽的贝壳,最后都会捧到一个人的手里。
因为他的姓氏,他的父亲,他背后的利益,他们多多少少都被家人提醒过要去讨好他。
什么是讨好呢?他们的年纪太小了,小到根本听不懂那些深奥的词语。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讨好意味着,无限期的忍让,服从,接受掠夺。
他们和他玩着扮演朋友的把戏,实际上只是小小王国中乖顺的子民。
而顾延,是这个王国的□□者。
他对每个人颐气指使,随心所欲,抢夺他任何看得上的东西。而他攥在手里的东西,却是任何人都不敢也不能肖想的。
他高高坐在自己王位上,在这样的模式中长大,忘了世界也会发生变化。
他以为一切还和小时候一样吗?
以为他们之间的强弱地位是永恒不变的吗?
……
会议室内乱作一团。
赶来的保安站在门边踌躇不前,目光在那个尊贵的不速之客和公司领导的脸上来回梭巡。
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颜清泽站了起来,跨越数十人距离的长桌,平静地看着这个曾经的□□者。
“出去吧。请他出去。”
他后一句是对保安说的。
保安们松了口气,片刻间恢复了灵敏的身手,上前几步将人架出会议室。
被挟持住双手的顾延,目光牢牢锁在长桌尽头的人身上,愕然又愤怒。
颜清泽却把目光移开了,回到了企划案上。
他像是掸掉了身上的细沙一样,随着门关上的轻声响动,神色恢复如常。
会议继续进行。
这个人的毁灭在他看来已成定局,不如多花点时间在永恒的利益上。
……
在两人撕破脸的第一时间,颜清荷就迫不及待通知了沈乔这个好消息。
眼看婚期在即,这准新郎官的成日不当回事就算了,在生意上还明里暗里跟亲家作对。脑子跟坏掉了一样。
这下不光家里长辈,连哥哥颜清泽都下场劝她解除婚约。
颜清荷偏偏不肯。
嚷嚷着除了顾延谁也不嫁。
每次到了饭桌上就开始闹,问哥哥为什么还不去道歉,害得顾延哥哥对她这么冷淡。
实在太过分了。
搞得颜清泽饭都没吃完就去公司了,连着几天被属下发现在办公室里啃汉堡。
沈乔让她别高兴太早。
颜清泽和顾延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会冷静思考问题,说不定他已经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在暗中盯着她呢。
颜清荷不以为然,“盯着好了,我待会还要去会会顾延的女朋友呢。”
她本来早就应该和那位女朋友见面。
只是苏倚竹最近出差国外参加服饰研讨会,昨天才回来。
她为此等待了许久,也准备了许久。
颜清荷对顾延的这个女朋友很是执着,立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