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湘被吓跑后,眼看钱袋子溜走,鲁海急坏了,“哎呀,你怎么不帮我拦着她啊!”
他忘了自己喝了很多酒,腿都是软的,刚起身就滚到了床下,像是一滩烂泥。
顺势躺在地上开始发酒疯
“我不管!你让我失去了个卖钱的女儿,你必须给我点好处!”
“你要多少?”沈乔问。
鲁海开始估算起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少说也可以卖:“五块大洋!一个子都不能少!”
他说完又疯狂摇头,“不、不对,林家这么有钱,这点钱太便宜了,怎么也得……两百块大洋!”
他开始做起美梦,等拿了这笔钱,他得先去爽利爽利,肯定还得娶个老婆,嘿嘿,两个也行。
鲁海正想着,猛然一个哆嗦,被冷水浇了个通透。
沈乔拿着水瓢,继续浇灌。
水是从身后水缸里勺的,缸壁全是青苔,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水带着一股子臭气。
“我以为你一无是处,没想到还挺会做梦的。”
房间里的气味比一开始更难闻了,男人躺在地上扭动的样子像个大臭虫。
在她看来,这种人死不足惜。
“卖了女儿一次不够,还想着卖第二次,你倒是会做买卖。你把老娘当成给你送钱的冤大头啊?”
“可惜,有件事你不知道,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糟践妻女的窝囊废。”
说话间,沈乔找到了菜刀,只是锈得不轻。
这样更好,她拿在手里比划着,“这种刀,只要在你身上划一道口子,死得更快。”
“你、你、你这疯女人,我跟你无冤无仇!”鲁海吓得往床底下爬。
“记性这么差,你刚刚还在跟我讨好处呢?我总不能让你丢了个女儿,什么都捞不到吧?”
“不、不要了,女儿送你!送给你!!”
沈乔往床底下探头,一面握着刀柄劈砍床架子,一下,两下,做这个动作时,她觉得自己像电影里的变态。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遇见了也给我绕道走,否则——”她又剁了几刀,床架子被劈歪了。
“不找,死都不找!”
沈乔让他按了个手印,鲁海不识字,不知自己按的是卖身契,按完如释重负,只当捡回了这条烂命。
“你喜欢摘棉花还是挖煤?”走之前,沈乔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鲁海茫然抓头,不懂她的意思,谁会喜欢干活呢?
这种满嘴卖女儿的无赖,这么饶过他太便宜了,他应该自己去体验一下被卖掉的绝望。
沈乔折起卖身契,走出破房,天色已经黑了。
车夫见她出来,立刻给她报信,“夫人,大小姐往那个方向走了,小的想拦没拦住。”
沈乔思考数秒,“绕道。”
“夫人,你不追吗,大小姐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万一出什么意外……”
这里地处偏僻,流民又多,一个独身少女走夜路确实危险,她再怎么不待见林湘湘,也不能看这种惨剧发生。
只是。
沈乔声音沉静如水:“我怕黑。”
她指了指前方,“我们绕道去巷口,你进去找她。”
车夫表情很复杂,“到巷口只要走十几步路。”
沈乔点头,“绕道。”
两人运气很好,抵达的时候正好瞧见林湘湘上车,看方向是去医院找江雪风。
“还跟吗?”车夫问。
又跟了一段路,看着林湘湘进了医院,沈乔总算放心,“回家吧。”
车夫正要调转方向,沈乔想起什么,又拦住他,“镇上的自行车行什么时候关门?”
……
林家。
下人们照常准备好了晚饭,小姐夫人都不在,一伙人窝在后厨里七嘴八舌。
“你说夫人怎么能这样呢,居然为了个捡回来的丫头赶小姐走,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你小声点。”旁人提醒她,“她出来听见了可不好。”
“怕什么!小丫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鼻子呢,哪有空出来管我们。”
厨房的门被推开,丁柔站在门口,面色如常,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
“我饿了。”丁柔看向那几个讨论得最凶的下人,“怎么没人给我送饭?”
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出来吃吗,几人心里头这么想着,嘴上假意关心,“我们以为,二小姐要等夫人回来一起。”
“不,我现在就要吃,快给我准备。”
丁柔点名要了几样,烧花鸭,四喜丸子,麻酥油卷儿,还有其他一些吃食。
这野丫头还怪会差遣人的,几人心中恨然。
他们平日习惯了被林湘湘喝来呼去,从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