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不过在瞬息之间,时非衣落地之时,怀里已抱着三只一模一样的麻雀。
“半柱香尽,第二关结束。”
绷紧的弦终于松开,时非衣长出了口气,低头确认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机关雀。
紧接着,时非衣抬起头来,看看周围。
除了她自己一人怀里有三只机关雀以外,其他只有四个人抓到了机关雀。
分别是薛子寅、曲二小姐、青袍少年,还有……
时非衣的目光落到明阑身上。
只见他立在一旁,身姿如竹,淡漠地垂下眼眸,掌心里的机关雀正在轻啄着他的皮肤。
“机关试炼结束,恭喜五位胜出。”
韩望立在台阶之上,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派严肃而庄重。
时非衣松开手臂,机关雀从她怀中飞出来,盘旋几圈后,飞回了墙壁中。
她想起接下来还有一道“体质测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刚想看看别人,抬眼却发现周围有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在瞪她。
“呃。”时非衣挠挠头。她刚才一个人打下三只机关雀,把原本七个胜出名额硬生生变成了五个,也难怪这些人蹬她。
真不是她故意出风头,只是好多年没练这技术,她怕万一手上生疏一击不中,这才连发三枚保险。
而且,他们失去的只是一个名额,她失去的可是整整三文钱啊!
时非衣扶额苦笑,这下她怀里就只剩一个铜板了。什么叫囊中羞涩?这才叫囊中羞涩啊!
回头望了一眼瞬间被清理一空的地面,时非衣叹口气,随后用轻功飞出了方坑。
“接下来,请诸位上前,韩某这里还有最后一关。”
……
经过刚才的两关,时非衣身上不免起了一身薄汗。
她正沿着台阶向上走,一阵清风渐起,迎面吹得她有些惬意。
身旁另外四人与她同行,不过看起来谁也不想搭理谁。更何况,时非衣旁边的这个人是薛子寅。
韩望正站在台阶的最上方等着他们。他身后是弈枢山庄的正门,顶上一块巨大的匾额,书写遒劲有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走到韩望面前时,时非衣悄悄地打量他几眼,虽说没她爹长得好看,但周身气质端庄稳重,的确有几分一庄之主的风范。
五人站定后,韩望率先走到那名青袍少年的面前。
他沉静地看了他一眼,谦逊地说了声“得罪了”,随即伸出一掌。
青袍少年一惊,也出掌去抵,两掌相对时,忽觉一股灼热的内力沿着经络走入他的四肢百骸,他不适地皱起眉,下一刻竟主动将掌收回。
“嗤。”青袍少年嘴角溢出一点血迹,他抬手擦了擦,然后看向韩望。
韩望冲他歉意地摇摇头,再次道:“青云谷的小兄弟,还恕韩某得罪。”
无须多言,青袍少年行礼准备告辞,临走前却眼神微移,目光复杂地看了他旁边靛蓝帔风的少年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时非衣不明所以,又见韩望走到明阑面前。
同样出掌迎击,明阑气息沉稳,对方输入进来的内力对他来说温暖随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股内力包裹,而后转化进自己的经脉中。
松开掌,韩望向明阑点了点头:“恭喜小兄弟。”
明阑微微阖首,时非衣终于听到自今日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在下明阑,见过庄主。”
明阑。
他的声音也透着一种过于早熟的沉稳,蓦地让时非衣想起她爹以前经常喜欢弹奏的古琴。
时非衣小小地跑了一下神,再一抬眼,韩望已经走到了曲二小姐的面前。
粉衣少女似乎早就预感不妙,她有些不情愿地伸出掌,接住了韩望的掌力。
紧接着,她姣好的面庞浮上一层薄红,内力切断之时,她捂着手掌后退两步,不甘地放下手,随后又行礼道:“家父让盈珊代向庄主问好,韩庄主,后会有期。”
说完,她瞪了时非衣旁边的薛子寅一眼,鼻孔里冷哼一声,旋即转身便走。
一眨眼就淘汰了两个人。
时非衣心里琢磨着,这韩庄主应该是在试探他们的内力,刚才的青袍少年与曲盈珊想必跟韩望内力相冲,而明阑则不然。
天下内功无非分为两类,一阴一阳。而阴阳又分出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派,其下又可以衍生出无数派别。归根结底,还是阴阳相冲。
时非衣看刚才曲盈珊的样子,分明就是阳息入体,灼烧了经脉。
她自小练的是少阳内功,虽然不似太阳、太阴那般速有成效,但胜在依流平进,稳扎稳打,等到了合适的年纪,就会显露出它厚积薄发的优势来。
——反正她爹是这么跟她说的。
忽然,身旁暗流涌动,时非衣讶异地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