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垣不解道:“邵公子是遭人构陷入狱,他死后,没过多久,女郎就和许医师彻底闹翻了。”
梁珏道:“你觉得覃乐对邵安严如何?”
卫垣道:“感情甚好,有传言,陆太傅给两人订了亲事,但也只是传言。”
先前覃乐让卫垣瞒着身份,嘴和铁打的一样,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如今,还是被‘抛弃’了。
梁珏轻嗤一声,眉宇间情绪淡漠,让人望而生畏。
卫垣道:“其实,宁远侯也很看好女郎。”
梁珏脑海闪过一些片段。
如果定亲不是传言,那很有可能是陆远晋看出孝元帝的心思,所以选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偷偷定下婚事。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覃乐入宫。
覃乐是个人精,肯定能看懂孝元帝这一举措,一是提防陆远晋,二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邵安严的死,孝元帝肯定在暗中插手。
这个老东西。
自孝元帝继位,他便愈发忌惮陆远晋在朝中的影响力,表面君臣和谐,实则处处暗藏杀机,从一开始,覃乐就是他控制陆远晋的筹码。
一边培养深厚感情,一边暗中利用,怕是孝元帝自己都未曾想过,有一天会把救命的药给她。
覃乐从未说过他的不是,对于他的所作所为都闭口不提,但也感觉到心存芥蒂。
可覃乐对邵安严是什么感情?
卫垣道:“属下感觉,女郎对小公子是有些不同。”
覃乐不是不谙世事的女子,在权力的漩涡,良善和无知会让自己沦为骷髅白骨,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都带有极强的目的。
如果只是还那份恩情,亦或是利用,那她教小公子的东西就太多了。
两人走出院子,梁珏关上院门,目光微动,“有何不同?”
卫垣坦言道:“属下觉得,她把你当成亲弟弟照料。”
梁珏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可我没把她当姐姐。”
阴沉沉地堆满乌云,遮蔽天空。
王显德上下打量一眼坐在对面的人,努了努嘴,“你就是姬上雪?”
赵统昇坐在门口的木凳,默不作声。
覃乐淡淡一笑,“如何作假?”
王显德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径直走到她身前,道:“你不是死了吗?”
“谣言不可全信,”覃乐放下茶杯,抬眸看了他一眼,“赵公子,你说是不是?”
王显德怔了一会儿,讥讽道:“都说仙姿玉色是京里那位,今日一见,本官倒是觉得此话有差,人家是一国之母,现在比不得了,但这扬州瘦马,你可摘得头筹。”
话里话外,都在嘲笑昔日的天之骄女,也不过如此。
府衙的小吏暗暗捏了一把汗,生怕被殃及。
凌娇的眼神似是把王显德剐了千百刀,覃乐脸上却瞧不出波澜,“王大人,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不如和我说说,是怎么猜到我的?”
两人都在暗戳戳的试探,赵统昇眼眸微眯,心道:不是你放出消息钓人的?
王显德嘴角微勾,“本官若是你,定会不顾一切,寻找一处坚不可摧的庇护。”
覃乐反问道:“王大人能为民女上刀山下火海?”
王显德闻言哈哈一笑,“不能。”
覃乐道:“那我们还说什么?”
王显德慢条斯理地坐回去,“你听本官的话,本官可以让你先躲过这一劫。”
覃乐道:“符总督知道你这么忠义吗?”
王显德登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拍桌子,沉声道:“都滚下去!”
小吏们眼观鼻鼻观心,如蒙大赦,纷纷跑了出去。
赵统昇敷衍道:“王大人切莫动怒,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在江南,想有一席之地,不趟血水,不踩白骨,根本成不了事。姬上雪掌控半个江南,她手上干净不了。
王显德重新靠回椅背,清了清喉咙,“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姬上雪,如今进退两难、如履薄冰的是你,本官已经命人彻查了,近些年,你安插不少人在江南各个府衙,是何居心,不必本官严明吧,西都那位已经起了疑心派巡抚南下,你猜,这里经得起查吗?到时候东窗事发,还有人能护住你吗?退一步,就算你躲过这一劫,符总督也不会放过你,姬上雪,这是他的地盘,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覃乐道:“王大人聪明绝顶,难怪符总督能坐稳江南,有您这样的马前卒,符总督省了不少心吧?”
符振中敛财的路子无非两种,一是克扣漕粮,二是卖官鬻爵,她就是利用后者,在江南一带安插人手。
可就算她做的再干净,细究起来,也恐难脱身。
王显德道:“伶牙俐齿,名不虚传,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