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丢,你要气死我啊!”
姬上雪辩解道:“老师身兼数职,整天操劳国事,哪有闲暇想起学生,这种事怎能怪学生身上,要我说,您岁数也不小了,直接撂挑子不干,谁敢说闲话,国朝自弘化迄今,担子都压在老师一个人身上算怎么回事。”
两朝元老,为官四十五年。
陆远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怨气倒不小,是遇到了什么事?”
“那我偷偷告诉您,”姬上雪一脸神秘凑到陆远晋身前,悄声道,“我是从扬州回来的。”
闻言,陆远晋登时变了脸色,“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危险!”
姬上雪撇了撇嘴,“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扬州闹匪患,老师应该派人查官府。”
陆远晋皱紧了眉头,拍着她,道:“去书房说。”
书房陈设简单,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透过细碎的阳光,墙壁上的水墨丹青熠熠生辉,满屋弥漫着清冷的檀香。
陆远晋挥手,示意下人退下,道:“你有何发现?”
姬上雪道:“学生也是听当地人描述,扬州闹得匪患是前几年的事,张灏作为扬州节度使,出兵平叛,可如今,不知是哪里的传言,说匪患又起,连本地人都疑心,学生自然也好奇,可等我去那看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被重兵围住,严禁外人靠近,学生觉得不是匪患。”
陆远晋道:“依你之见,此处为何?”
姬上雪斟酌道:“山上是张灏养的私兵,匪患只是幌子,去岁三月初七,张灏曾派人去江南赵家定亲,婚事是否谈拢,学生不得而知,但赵家是江南第一世族,手里握江南的经济命脉,两家联亲,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有所防范。”
陆远晋道:“这件事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也不要插手,陛下已经有所察觉派人南下,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朝积弊已久,沉疴宿疾,陛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王灏意欲谋反,也奈何不了。”
姬上雪道:“为何?”
陆远晋道:“幽州节度使师奉行可曾听过?”
姬上雪道:“听过一点,出身寒门,之前参加过起义军,后来得霍老将军赏识,招募入伍,因为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封为并州刺史,派到边疆戍守,只是后来霍老将军病重,他便号令诸营,以并州为根据地,率兵讨伐势附近州县,拓土扩张,不过,他不是已经被朝廷招抚了吗?”
话虽如此,陆远晋摇了摇头,“师奉行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他手握重兵,长此以往,必是大患。”
姬上雪给陆远晋倒了茶,道:“这么说,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一点都不太平啊。”
陆远晋道:“定王裴行儒造反后,各地方就有了苗头,所以你最近不要乱跑了。”
姬上雪乖乖点了一下头。
陆老夫人轻敲了几下房门,推门而入,笑道:“你们两个,出来吃饭了,刚回来就说悄悄话,聊什么呢?”
姬上雪扶陆远晋站起身,声音里满是欢喜“老师夸我聪明呢。”
陆老夫人温和道:“我还以为,是在说你的婚事。”
姬上雪惊愕道:“我的婚事?”
“是啊,”陆夫人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想想这事了,自己有喜欢的吗?”
姬上雪走在前面,若有所思道:“要不这样吧,再让我在您眼前晃两年,然后我就出家去,怎么样?”
陆远晋眉尖一抽,气结道:“胡扯!”
陆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道:“上次那个不满意,那咱们就考虑考虑别人,邵家的大公子,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大家也相互熟悉,这个总可以吧。”
姬上雪睁大眼睛,“邵安严还未娶妻?”
陆远晋偷偷打量了姬上雪一眼。
陆老夫人道:“没有呢,怎么样有想法吗?”
姬上雪道:“没有,君子之交淡如水。”
陆老夫人又道:“那就宁远侯家的二公子,霍凛之,小时候你经常欺负人家,长大后,肯定也吃不了亏。”
姬上雪诧异道:“人家才多大啊,我嫁过去算怎么回事,这不成了童养夫......当弟弟还行,他不是去军营了吗?”
陆老夫人拿她没办法,道:“你抽空去看看他,自从霍老将军去世,他整日闷闷不乐,唉,霍老夫人也想你去。”
姬上雪点了一下头,站住了身子,“我的婚事,陛下怎么说?”
陆远晋面色数遍,良久说道:“婚事最好尽快解决,老师也不希望你入宫。”
姬上雪无奈道:“陛下真是好算盘,若是老师为难——”
陆远晋道:“不会,老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