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擎苍靠得很近，睫毛与睫毛之间紧紧挨着，好似这样才能将消息传递到这个快要破碎的眼睛之中，“我知道，你别怕。”
擎苍伸手盖住那双眼睛。
“不怕了。”
“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待怀里的身体不再颤抖，擎苍才松开手，但他转头的那一刻，眼神一下子变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
擎苍伸出手，张朔便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提在了半空中，脖颈被无形的利爪死死掐着，发出破裂的声响。
其他几名弟子连忙施法帮忙，却不约而同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强大的威压让人直接跪了下去！
这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呃！唔呃呕……我，我没……”力道再次升级，张朔拼命想挣开，却无能为力，“我……只呃！只说了离北的事…离北当初被……被仙盟一举废除、废除之后，就没……没说了……咳咳咳！”
就在张朔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时——
脖颈的力道一松，张朔被甩在地上，趴着不停咳嗽。
“离北？”擎苍发现了什么，他低下头，对着怀中人道，“你想知道离北的事，怎么不问我？说不定我了解到的比他多。”
上官栖见脸色苍白，依旧推开他，从他怀里起身。
“谢谢，我没事了。”
擎苍唇瓣一抿，一言不发地看着手心的空白。
她起身走到一旁，将张朔扶起来，“抱歉，我朋友不是故意的。”
张朔摆摆手，明白自己肯定是哪番话让恩人伤心不快，因而内心有些自责，“该说对不起的……咳咳！是我才对，阿雪恩人，刚才是……”
“我……”上官栖见转移话题，“你继续讲讲离北的事吧，我想多听听。”
张朔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看向一旁阴沉沉盯着他的高大男子，有些忐忑道:“要不……您让那位——”
上官栖见转头，发现擎苍还盯着她。
“我真的没事了。”
擎苍还维持着抱人的姿势，此时此刻才收回来，原地跪着看她，“……没事……好，有事就叫我。”
说完，又转身躺回原地，眼睛半阖。
上官栖见转过头来，张朔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不过，我听说除了半月宗，还有无相陵，也就是江家，也因为立了大功留了下来。”
“只可惜江家的上一代掌门人在混战中牺牲了，只剩下年纪轻轻的少陵主。”
“只可惜……上川行宫，几乎失去踪迹……听阁内弟子说……最后见到他们是在苍澜之地，那里是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冒犯的圣地，毕竟是阻挡魔界进攻守护人世太平的地方，仙盟追到那里最后就原路返回了。”
“而饕餮阁，如今只剩两人。那位天道院的天才修士，年少成名……”
天道院。
上官栖见喃喃道:“……是？”
“你问是谁吗？是……宋尘渊。据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不惜自毁丹田，成为废人一个。”
“他们饕餮阁，除了最小的其余人都……哎，有时候，人命如薄沙，禁不住握也受不住放啊。”
张朔摸了摸刺疼的脖子，抬头看了看恩人和那边的修士，两人都戴着遮蔽面容的东西，从刚才的交谈来看，两人对外界的情况……似乎完全不解。
“恩人，话说你们是哪里的人？”
上官栖见:“东皇。”
“啊？”张朔愣愣道，“我听说东皇之人无召不能轻易离开故土，曾经被封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低压，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果不其然，不远之处休息之人睁开眼睛淡淡盯着他。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夜晚之时，他们轮流守夜，在篝火旁将就休息了。
上官栖见在火中烤着张朔送的点心，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句——“东皇确实有结界。”
擎苍坐在她旁边，那双眼里像是装了太多东西，浓黑得让人看不分明，“但那些结界对我们来说，就像这堆火旁边的沙子一样。”
她低头，看到擎苍拿着一根木棍将火堆中烧焦的木炭划到脚边，在黄色沙土划出一道痕迹。
擎苍伸出手，捡起那枚燃得正旺的火炭。
上官栖见皱了皱眉，“喂……”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何况区区结界。”擎苍把玩着木炭，火种在他手中像是一块石头一般在手背上来回滚动，“之所以不离开，是因为都在等。”
擎苍突然偏过视线，黑色的瞳孔中竖瞳渐渐的显现，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
木炭滑落的那一瞬，被他翻转的手掌握在手心，指节转动，点点星火从指缝中溢出，在周身浓重的黑暗里似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