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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难从命(1 / 1)

拆开来却是一张如拔骨抽筋的字:

“二姝敬启:诸事棘手,业已悉知。慎涉官政,万望珍重。育华乃老杨多年心血,冀请力保之。用需有缺处自赴荣宝斋取。此书为信,莫失莫忘。”

笔力愈往后愈不济,后几句几乎不能辨认,最后连署名也被斑驳的墨迹掩去,只一方小印落拓,鲜红如血。

申叔与我俱是大惊。若非这熟悉的信语风格同笔法,我根本不相信究竟是何等变故让这笔字狼狈至此。

“这信是阿滢所写,封上的款是维平的,章子乃是顾家的家主印信——”我吸了口气,百思不得其解。

申叔仔细翻看着信封,忽然眉头一松,从里头抽出一张薄薄的支票,叹出一口气,“这下对上了。支票是维平开的。”

我肃然敛眉,心头一凛,“有问题,他二人此时必然身在囹圄之中,而且,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向对方说明。”我转头定定地看向申叔,“我们不能成为他们的软肋。”

“你说得对。”申叔握住我的手,“我们不能打乱他们的计划,就按他们说的办,去荣宝斋。”

转过街角,一处初看并不大起眼的铺面,描金的匾下、明亮的堂内,人影疏疏落落的。我手里捏着那封信,心里总还是不安,不着声色地转了眸往旁瞧。

申叔正欲开口,这儿的掌柜似是看见了我们,转头往后堂走去了。

“夫人安心。”申叔将我往身边带了带,在我耳边轻声道。

街道上人还算多,自然有熟人赶来相见。

“刘校长、唐主任,我上次说的事……”

林崇文身上一身破旧的长衫洗得发白,看见我们先是眼前一亮,而后捏住袖口向后旋,把衣服上的补丁往后藏了藏,瘦削的脸上堆出笑来。

像这样的请求、这样的境况,太多太多,可育华转公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转变,譬如此刻,我们没有权利答应。

申叔有心无力,摇了摇头,“恕难从命。”

我不忍和他周旋,却也做不到绷着脸使自己不露出一丝破绽,于是抿着嘴露出一个尊重的微笑,思索着给他指一条能走的路,“您找一找,图德大学的,黄——”

我一时想不起来图德的现任校长叫什么。

“季刚。”申叔下意识接道。

而后我们都愣住了。

刘师培忽然觉得连记忆都恍然起来,喃喃道:“季刚已经不在了……”他的身形晃了一下,口中如确认般又念了一遍,“季刚已经不在了。”

风在回应他。

我很快整理好情绪,续道:“找图德大学的喻校长,报申叔的名字,再讲一讲事情的原委,想必他是能帮您的。”

申叔和喻校长是旧识,前些年两人几次会面都因故而错过。喻校长一直记着,连受访时都说想见一见这个老朋友,不过虽然没有机会面见,申叔倒也在受访时提及此事,亦算是一种相见了。

“多谢,多谢……”老人激动地拱手拜了又拜。

店主候在一旁,见我们这方事了,接过话头道:“两位一切放心,老板和我们都通过声,您只需把需要的东西和数目报给我们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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