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琞北选的餐厅是家火锅店，祁念和同事去过几次，味道不错，也很适合今天这样的天气。
路上很冷，祁念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她和林琞北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研究生二年级的寒假，也是祁念学生时代最后一个无所事事的假期，她的实习从研二结束的暑假开始，就在现在的公司，本来是四个月的实习期，因为得到了部门同事和领导的认可，答允为她争取正式的职位，祁念也觉得是很好的机会，便坚持实习了一年，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林琞北当时已经开始上班，直到除夕前一天才会放假。
江临初雪那天，祁念临时起意，想要和林琞北去吃火锅，计划着给他一个惊喜，便只是出门前问了他一句“在干嘛”，得到“在上班”的答复后，算好时间站到了他公司楼下。可是她等了一个小时，揣着的热奶茶都失了温度，也没有看到林琞北的身影。
祁念拨了电话。
“琞北，下班了吗？”
“嗯，快到家了。今天还挺冷的。吃饭了吗？”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如果不是正站在他的公司楼下，祁念大概会觉得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
“没有，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呢。5点半就到了。”
林琞北沉默了。
“所以，你在哪儿？”
“对不起，念念，你先回家吧，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你。在。哪。”
又是沉默。祁念正准备继续追问，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生的声音。
“琞北，我好了，走吧。”
是她熟悉的，那个仿若半点攻击性都没有的温柔声音。
王晴。
“林琞北，你，不对，你们到底在哪儿。”
“江临一中，门口。”
因为下雪，祁念在路边招了10分钟的手，才终于打到车。后来和余佳讲起这一段，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去往一中的这30分钟车程里想了些什么，只记得非常，非常，非常冷。
一中的门卫还记得祁念，只当她是回母校看看，登记了一下就放她进去了，等着祁念登记信息的时候，他边哈气暖手边闲聊，“你们是约好今天回来的吗？我看之前你上学时候老一起玩的那个男生也来了，跟个小姑娘一起，看着也挺眼熟的。”
“对，我们约好的，谢谢师傅。”祁念放下笔，客套两句就进了学校。
江临一中这几年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寒假期间学生都回家了，又是晚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路灯亮着，不过路面上的积雪反光，倒是显得没那么暗。
祁念不想再给林琞北打电话，教学楼的大门都上了锁，那两人想必也只能在操场或者楼前的空地上，果然，没走多远，她就在曾经高二3班的楼下看到了两个面对面站着的身影。
看到女生好像是在漫长的犹豫之后，勇敢地伸手抱住了男生。
而他没有推开。
祁念脚步没停，走到近处的时候，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引得王晴抬头，温柔的笑意瞬间消失，露出她惯常的乖巧又带点惊恐的小白兔表情，收回了拥抱的手，却自然地挽住了林琞北的手臂，往他身后躲了躲，像是怕祁念对她做出什么事一样。
祁念心里一阵难以压抑的厌烦，只想赶紧解决这一切，干脆省掉无谓的拉扯。
“你俩干嘛，约会呢？”
林琞北深深地看了祁念一眼，什么也没说。王晴似乎是娇羞地低下了头。
祁念瞬间觉得整件事狗血到无趣。
更狗血的是，雪好像是一瞬间下得更大了。
“王晴，麻烦你先去旁边等会儿，躲躲雪。我跟林琞北说两句话。”祁念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失去理智了。
王晴怯怯地看了林琞北一眼，站到了几米开外教学楼的屋檐下。
林琞北仿佛被定住了，任凭雪落在头发上，低垂着的眼睛看不到情绪，睫毛也沾了几片雪花，隐约有点湿意。
“林琞北，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嘴唇抿得很紧。半晌，终于挤出一句话。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祁念气笑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没看到的是什么样啊？”
沉默，又是沉默。直到林琞北突然轻声说。
“祁念，其实我们也不算在一起了吧。”
“你，就别管了。”
火锅店的香气涌来，祁念从回忆里抽离。
走进店里，她一眼看到坐在窗边的林琞北。
头发比祁念印象中剪短了点，肤色白了一个度，穿着他曾经难以适应的衬衫西装。
祁念把外套交给店员收纳好，在林琞北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她主动打破沉默。
“生日快乐。”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