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江户城,奈良川,一叶扁舟在漆黑的水面上随波逐流,舟上,躺着一位黑衣少年,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少年长得很是俊美,鼻腻鹅脂,星目修眉,身边放了一柄战刀,刀身上血色的流光一闪而逝,如暗夜中的鬼魅,天际边的流星,刀是残阳,人是寒冰。
这一年是公元1640年,日本大和十年,一晃,蒋明溪和寒冰在日本已经住了整整4年,能够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可思乡之情却丝毫不减,苦于日本正在内战,德川家族和丰臣家族纷争再起,已达到水火不相容的境地,谁有心情出海呢!。
寒冰已经十八岁了,个头串得很高,大大的杏仁眼,浓而翘的睫毛,红润性感的嘴唇,如同一朵花蕾,到了含苞待放的时刻,这几年出落得皓齿星眸,明艳动人。
虽然仍是男装打扮,却英气中透着清丽,脱俗中掺着冷然,偶尔,蒋明溪也会感慨女大十八变,寒冰再也不是当初遇到的那头拜月教小狼崽子了。
冷漠的性格,俊美的容颜,绝顶的武功,往来于大奥,很受侍女们和家臣们的青睐,这些年,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寒冰痴迷于读书和练武,在德川秀忠的藏书阁中博览群书,尤其喜欢读史,几年下来,褪去了很多匪气。
她还喜欢夜深人静时候出来练刀,觉得过瘾,蒋明溪说这大半夜的有点危险,寒冰听了一脸不屑道:“危险?哼!”说这话时两人正在吃午饭,蒋明溪放下饭碗一本正经的说道:“真的很危险,普通人半夜有事出门,黑布隆冬的,本就心惊胆战,再遇上你在那刷刷的,不得被吓个半死啊。、
就算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半夜遇上了你,被一刀砍了叫死有余辜,万一没被砍中那叫劫后余生,总之是生不如死,倒霉至极了”,寒冰黑了脸,啪的一声将碗放在桌子上,说道:“今天累了,不刷碗了”。
“别,逗你玩呢,别生气啊,把碗刷了吧”蒋明溪一听赶紧哄道,可寒冰理都不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蒋明溪看着满桌的碗盘,恨恨道,“就这脾气,看将来谁敢娶你!”。
四年来,蒋明溪对寒冰呵护备至,
但也常常头疼,这丫头是拜月教驯养的小狼崽子,狼性十足,野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给掏了,为了让她回归女人,蒋明溪是用了十二分的宽容和忍耐的,珍贵莫如常相伴。
这晚,寒冰练得有点累,躺在船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小船悄悄驶进一片已经枯萎的芦苇荡,寒冰的耳朵里充满了蛙鸣声,忽然,蛙鸣声中掺进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大人,查明了,那个老乌龟前几天刚回到大奥”。
“咦,青蛙成精了,会说人话了?”寒冰迷迷糊糊的想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芦苇荡的岸边建有一座凉亭,声音从凉亭传来,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恨恨说道:“这只忘恩负义的老乌龟,终于回来了,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探明了,戒备很严,老乌龟的近臣也都随他回来了,他那龟儿子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哼,老乌龟果然怕死,这些年都在躲躲藏藏,故作神秘的,不过今晚将不一样了,哪怕是防备如水桶般严密,也会被一脚踏平,是吧,鬼宗大人”。
没有听到答话,寒冰睁开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等那几人走了之后,悄悄站起身,抓起残阳刀,左脚轻轻一点,如蜻蜓点水般上了岸,望着那几人的去向,自言自语道:“大奥?老乌龟是谁?”,难道是他?
寒冰在大奥整整四年,只见过少将军德川秀忠,对于那个纵横日本半个世纪、打败了无数敌人、在江户城设置幕府、操纵天皇、德川家实际的主人德川家康却从未见过,这个在乱世中笑道最后的英雄,一直像迷一样,充斥在日本人的心中,却很少有人见过真面目。
蒋明溪说,这叫低调,是雄才大略,而又经历人生百变的真英雄才能做到的。
寒冰心中好奇心顿起,略一思索,蹑手蹑脚的跟着那几个人而去了。
寒冰远远跟着,总共四个人,直奔大奥偏僻处,似乎很熟悉,四下观察了一下就翻墙进去了,这个位置是大奥的西北角,寒冰还真没来过,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翻墙进去,落脚地是一大片竹林,影影绰绰的竹影随风摆动,如起舞般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悚然。
眼前已没有了那四个人的影踪,寒冰手握残阳,护住前胸,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出了竹林,是一片石群,“以前还真不知道这边有这么大的区域那”。
寒冰怎么也走不出这里,怪石林立,错综复杂,走来走去都在绕圈子,突然,几声尖锐的鸣哨声,石林南方升起数十道白光腾空而起,“嘭”的炸裂,寒冰几步跃上石林之顶,高居临下,脚踏乱世,飞奔正南方,前方是一大片宫殿,纷杂的打斗声此起彼伏,这里寒冰从来没来过,这里住着谁?
只见宫殿的门前一个黑脸大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