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了谢乔。
谢乔笑意浅浅,就像融化的冰雪一般美好,看得漱玉失了神,“有劳漱玉为我担心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虽然谢乔毫发无伤,漱玉却仍然好奇,“难道掌教又被诸位长老针对了吗?”
长虞身处掌教之位,高处不胜寒,需要时刻提防旁人的构陷和针对。
好在长虞言行端正,并没有什么瑕疵。
诸位长老便将矛头对准了谢乔,各种责罚接二连三轮到谢乔的头上,可谓严苛至极。
小姐的叔父谢怀川,只会假惺惺说几句关怀小姐的话,但却无关痛痒,实际上对小姐并不上心。
长虞当然不会同意,众长老借机刁难,长虞便不顾众怒袒护谢乔,久而久之,长虞无形之中的声望损失了一大截。
漱玉的话勾起了谢乔的回忆。
上一世,灵虚门人心叵测,长虞和逍遥峰处境困厄,自己更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有哪里不对,她的行为瞬间便被放大数百倍,各种刁难污蔑,就跟不要钱一样,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谢乔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会给他们为难师父的机会。”
再也不会了!
她这样一说,等于变相承认了。
漱玉知道,众长老对很难对付,尤其归真长老,对于长虞掌教更是看不惯。
漱玉鼓起拳头,愤愤道,“他们天枢峰简直欺人太甚,蛮不讲理。”
近段日子以来,灵虚门有着各种流言蜚语,总结下来,无非就是骂谢乔心肠歹毒,残害同门,明明是废柴一个,却得到长虞掌教的偏爱。
漱玉又想起青姝趾高气扬的模样,登时怒火中烧,“清窈小姐随口一句,便引得众长老指责小姐。除了掌教,没有一人站在小姐这边。”
“好了,”谢乔却不以为意,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打趣道,“他们针对的是我,你犯不着生气。”
漱玉的怒气还未消,忍不住埋怨道,“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天枢峰都是一群蛮不讲理之辈。”
这话可不得了!
即使四周环境清幽,满目翠然,谢乔也是下意识捂着漱玉的嘴,笑着拉过她,却无意间瞥见浓翠竹林处,赫然有一抹白衣的少年身影。
少年长身玉立,气质卓然,斑驳竹叶,绿意盎然,半遮半掩,映得他颇有几分仙人之姿,俨然一位误入尘世的翩翩佳公子。
正巧,少年此刻转过身来,一时间,四目相对。
待她看清少年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如同遇见了活阎王。
谢乔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喉咙有些干涩,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气。
少年衣束清雅,容貌昳丽,眉目无瑕。他长着一双潋滟桃花眼,眼眸稍偏狭长,眼尾处的一颗泪痣,更添了一丝缱绻之意。
俨然就是一位玉面小郎君,但周身却若隐若现出几分阴郁的冷气。
似乎不是太好相处。
谢乔怎么能不认识这位少年?
凌昭钰!
他就算化成灰,自己也会认得!
漱玉也看到竹林里的少年,也与谢乔一般,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凌小公子?”漱玉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不知为何,漱玉却觉得这个不受宠的外门弟子有些可怕。
单是那种淡漠冰冷、拒人千里的气场,便让她甚为惧怕。
谢乔在心里安慰,他与自己隔得不算近,没准儿,他也跟就没有听清楚呢。
“谢师姐说得没错,”凌昭钰看着少女似是庆幸一般,松了一口气,他嘴角勾起了一个顽劣的笑意,“天枢峰全是一群蛮不讲理之辈。”
少女生得十分好看,水润润的双眸藏有天真烂漫,却在见到他时,蓦然咬紧唇瓣,灵动的双眸霎时间呆滞,里面却渗出惧意。
尽管被她掩饰得很好,凌昭钰却还是能看出她眼底深处的恐惧和排斥。
少年面如冠玉,神色如常,漠然平淡,没有一丝气恼。他语气散漫,带有几分戏谑,“蛮不讲理”四个字更是被特意强调了一遍。
背后说人坏话,被他当场抓包,真是手足无措。
谢乔极浅的笑意僵在了嘴边,她没想到凌昭钰会当众说出来。
凌昭钰这人,怎么如此直白?
也是,凌昭钰性子乖僻,素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上一世,谢乔为了替长虞报仇,假意嫁给他。在委身于他的一年里,谢乔以为自己会被他用残忍的手段杀害,早就做好了惨死的准备。
谁曾想到,他却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招惹。后来,自己三次下毒事情败露,他也未有丝毫生气,只是将自己打入地牢,一日三餐,衣服饰品概不亏待。
谢乔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害怕与灵虚门闹出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