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过完一天吧。于是廖木带李牧去去往集中卖花的街道。
行走许久,李牧去果然在一个卖花卉的摊位上停住,他随手拿起了一枝鹅黄色的腊梅,置于鼻尖,嗅着,“此机亦似维摩老,何曾真难文殊倒。从兹不病是谈禅,命花却为金色仙。这应该就是书里的腊梅了。”
语调轻快,像是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廖木在旁边接着,“是的。”
李牧去看她,问,“不知郡主可有喜欢的花?”
廖木认真思考,她环视这摊位上的花,“此处有海棠、迎春、杏花、梨花、桃花、李花......嗯,如果太子想询问我的意见。迎春枝条纤细,恐怕难以经受道路颠簸,李花和梨花色泽寡淡,亦不适合宫宴赏看,倒是桃花和海棠色泽红而不艳,是赏心悦目,而海棠经雨也不败,想必宫中也是不缺的。”
李牧去点头,“昨日我在王府花园里也见得许多桃树,想来郡主确实偏爱桃花些。”
“偏爱说不上,但府中是有许多。”
李牧去闻言有些失望,他觉得面前的人大抵是忘记了那日墙头树下的偶遇。
不多说,李牧去展开折扇,扇面只提了几联字,廖木看不真切,就听到他说“郡主对外很是熟悉。”
廖木突然有些不知该回话,她想转移话题,却听见李牧去的言语。
“附近有酒舍吗?”
廖木看见李牧去在远望一处高屋,里面飘出白色的炊烟。
“是的,那就是,殿下想去吗?”
“嗯,正好有些饿了。”
“这座酒楼花肆,是闻名金陵的温柔乡呢。”
将要入门时,廖木小声介绍到。
李牧去在前头走着,抬脚要踏入时,他停下来看着廖木,像是没听清楚,问“什么?”
廖木也不多说话,她巡视到一靠窗的位置,引人坐下。
很快,酒店小厮肩上托一白布,为他们布置碗筷,低头哈腰,“二位可要吃些什么?”
“两道招牌菜吧,”廖木说道,“李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
“一碗白面便可,谢谢。”李牧去顺目摆正面前的碗筷茶具。
“好嘞,二位稍等,菜马上就上。”店小二记住后便立刻提着木盘,收拾别桌留下的碗筷去了。
“殿下就吃一碗白面吗?”廖木饶有兴味地看向他。
“父皇礼佛,我自幼也不近酒色。”李牧去见茶具全摆齐,心情好多,又调整身姿,坐得更板正了。
廖木默然,又意有所指,“那我不知殿下是有没有福气了。”
“郡主何出此言?”
“此处金陵还留有孙策当初建造的佛塔,殿下想必也很想去礼拜一番吧。”
李牧去点头,“是有此意。那不知另一面意思是?”
“我方才不是说了嘛,此处可是金陵最负盛名的温柔乡,”廖木眼神注意楼道中间的圆台,“不过太子殿下可能并不会如此觉得了。”
“为何?”李牧去刚想回话,就听见楼梯的深处传来几声琵琶弦音。
一阵阵,邻桌的客人纷纷放下手上的碗筷,聚精会神等着琵琶声主人的出场,有的还小酌一碗酒,鼓起掌来。
掌声犹如雷动,李牧去听到他背后的客人说道,“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李牧去也好奇地看向众人视线的焦点,有两个女侍先行出现,她们在楼道间洒满了花瓣,之后又涌上两排手持大芭蕉扇的女侍,扇子重重叠叠,遮住了四周的视线。
之后。琵琶声波动到了激烈的高点,有兴致昂扬的客人等不及了,冲向阶梯,将手中成叠的纸币抛向扇面的中心,还喊着,“小姐何故不出现啊!”
其他的客人也附和道,“小姐出现吧!”
李牧去回头看向桌对面的廖木,此时店小二已经将菜端上来了,她正埋头吃着。
“你说的另一种福气就是这个?”
廖木将口里的饭咽完了,答道,“是啊,香姬可是闻名全赵国的乐师,曾经有富商豪掷千金只为得听一曲。不过香姬每年都会有固定时间公开演奏,恰巧就是今天,殿下这难道不是福气吗?”
“弹得是不错,”李牧去欣赏了一下,又环视四周客人的激动劲,道,“你我若是评赏乐曲,但我看,这里其他人怕大多不是为此而来吧。”
廖木道,“圣人云,食色性也。只是我未知殿下是佛门中人,以为殿下喜好此类,是我疏忽了。但餐事都已齐备,不妨吃完再走,省得浪费。”
“郡主倒不像其他豪门子弟一样,穷奢极侈。”李牧去笑。
“嗐,”廖木吃着饭,听到这句话差点噎住,她想到曾经跟着黑心师父生活的日子,叹气,“小时候跟着师父学艺,粒粒皆辛苦啊。”
“师父?”
廖木喝水,“也没什么,我那位师父,是个很奇怪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