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一系列动作似流水般顺畅,“是,父亲!”
如果她脑袋不要抬得那么高,敢直视自己就更不显做贼心虚了,金陵王想。
金陵王瞥眼廖木坚定的眼神,点点头,又清清嗓子,“小木怎么在这里,跟在青云背后?”
廖木此刻心里有千万想法,但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情,她坚定地道,“父亲,我是偷偷出去的!”
“哦,”金陵王道,“很好,我的女儿很有责任感啊。”
廖木面不改色,暗想,是的!下次还敢!
想着,身子还更直了。
金陵王见她这样好似一丝悔改之意都没有,之前积累的怒火就像汽油碰上了火苗,砰的一声,瞬间炸了。
金陵王抬起手臂,作挥手姿势,将将要降下时,廖木迅速合上眼,准备迎接暴风雨前的宁静。
廖木在心里倒计时,三,二,一——
意想之中的风暴迟迟没有降临,她颤巍巍地睁开一目,却见自己双眉之间堪堪停住了一只摆出叩门样子的手指。
手指的主人见她睁眼了,就将这手叩下,结结实实地往廖木脑门上敲了响。
看廖木身体都被敲地震了一下,金陵王满意地收回了手。
廖木受到这门板栗,乘金陵王把手收回了,连忙把自己的手往那里捂着,其间不停地喊疼。
金陵王闻声,说,“方才所用一层力都未到,小木原来这般娇弱,为父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见金陵王不受讹,廖木委屈道,“父亲武将出身,哪怕只有十之一成也足以与抗鼎之力相较。何况父亲从未体罚过女儿。”
“哦,原来有这事啊,”金陵王若有心事般在门左右踱步,叹气,“真委屈小木了,为父得想个办法补偿补偿。”
廖木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说罢,廖木作势要跑,金陵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把她提起来。
廖木疯狂蹬腿。
“那怎么能行呢,就算本王想算了,今日的贵客怕也不能作罢。”金陵王眯眼笑呵呵。
廖木心里叫苦连天,腿也不敢蹬了,觉得自己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屠刀就握在自己伟大的父亲大人手里。
廖木气声声道,“今日的贵客是?”
“别害怕,”金陵王将廖木放下来,拍了拍手,“不过是东宫太子,不用紧张。”
廖木震惊,啊,太子??!!
“所以,我应该?”廖木心里流泪。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带太子殿下逛一逛金陵城,你不是从小就喜欢跑出去吗,这你应该很熟。”
廖木听此要求如此简单,顿时犹如拨开云月见天明,说道,“父王说那里的话,儿臣怎么......”
“一句话,”金陵王纹丝不动。
“我干!”廖木脆生生道。
廖木的话音响得将金陵王的耳膜都震了震,他突然想到前不久守门侍卫的回话也是这个调调,不禁懊恼自己的女儿怎么养成这个样子。
尽管心里委屈,但面上还是威风凛凛,廖木看父亲挽起袖子抚摸自己的胡须,觉得此为溜跑大好时候。
她小声地确认,“父王,儿臣可否回屋歇息了?”
金陵王还深陷沉思中未决,他听到声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廖木跑得飞快。
甚至裙摆还带起了几片桃瓣。
金陵王还在风里思索,直到约定换班的家童来了,金陵王才反应回来,此时,廖木早已跑远了,不知所踪。
廖木跑到廖府花园的一处坐着气喘吁吁,看到面前庭间池塘倒映的弯月。
月光洒在廖木面前的一小片石板,廖木观之心里落泪,今日绝对是她的大倒霉日,不知道父亲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去的,以后还能不能溜出去。
廖木心中翻江倒海,等她歇息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回去时,恍然听见池塘中弯弯月色里似乎有悠扬的笛声。
笛声悠扬,氤氲打破了池塘水面的寂静。
廖木顺着湖面抬头看,注意到柳树下,有一模糊的身影在吹奏横笛。
可惜稀疏的月光照不亮他的面容,不知他是何许人也,但廖木凭着对笛声音乐的直觉判断,吹笛的那位应该有许多想表达的话,却都不能用口述说,只能寄托于这切切笛声。
有如此闲情逸致演奏的,又吹的如此好,廖木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父亲所说的那位东宫太子了。
尽管好奇,但廖木并不打算过去打扰,她闭目听了一会,便转身离去了。
廖木走出许久,那笛声还在花园里悠扬。
直到夜色凝住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