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柳含烟她后妈的手接过旅行包,柳含章的速度更快,抢在他妈前面,就从龙天钦的手里,接过了那只装着现金的黑色旅行包。
滋滋滋,旅行包的拉链,被柳含章当场打开。
一叠叠红色的钞票,整齐地摆在眼前。
柳含章的手,激动地抖了起来,他扒拉着数了一阵,兴奋地抬起头来向他妈喊道:“妈,50万,这小子没骗人,我姐真拿来了50万。”
“别高兴太早,这是用来安葬老人的丧葬费用,其中有一部分是你姐从同事们那里借的,借的那部分钱,将来还是要还的。”
龙天钦厌恶地看了母子二人一眼,然后当场给泼了一瓢冷水。
柳含章一听,把旅行包塞进他妈的手里,然后转身抓住柳含烟的手问道:“姐,你说话呀!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含烟明白龙天钦的意思,她没有说话,只是向她的弟弟点了点头。
“哼!我不管你是借的还是抢的,反正这钱,已经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柳含章恨恨地松开了手,又从她妈的手里,抓过那只装着钱的旅行包,就飞奔出了院门。
柳含烟的后妈,目光又扫了一眼柳含烟的脸,悻悻地说道:“明知道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挣几个钱不知道拿回来,还做什么美容啊!真是个败家子……”
这些话,就让钢针一样扎在柳含烟的心上,她心里一阵难过,强打着精神问道:“我爸爸虽然身体不好,我每月汇钱回来,目的就是让他少干点活,那些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你们生活的了,他是怎么死的?”
没人回答柳含烟的问话,柳含烟的后妈,也厌恶地瞪了龙天钦一眼,然后就进了修缮得窗明几净的厅堂,把柳含烟和龙天钦,彻底凉在灵堂那里。
此时,被邀请来的哀乐班子,已经到了,一进院子,就在灵堂前面呜哩哇啦地吹打了起来。
紧接着,四个村人,抬着一副薄皮棺材进来,跟在棺材后面进来的,是村里几位被请来入殓柳含烟她爸的老人。
柳含烟又得跪在灵堂前面烧纸焚香,不断地向前来吊唁的村民们磕头谢礼。
作为死者儿子的柳含章,拿着那一旅行包的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这家母子的待客之道,确实让龙天钦大跌眼镜,人性的贪婪和冷漠,在这对母子身上,演绎得是淋漓尽致。
院子里越来越拥挤了,被请来的丧宴厨师,已经在大门口一侧砌起了炉灶,订下的各种纸扎,也都陆续被送了过来。
哀乐响器班子,一场吹打过后,就在一旁的桌上喝茶歇息。
被请来的几位老人,开始对亡人进行擦洗入殓的活了。
身穿孝衣的柳含烟,孤零零地跪在灵堂外面,头上顶了一只放有纸钱和香烛的盘子,跪在地上在等待她的父亲被收殓入棺。
龙天钦走上前去,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几位老人在干入殓的活。
他发现死者的脸上,有着和实际年龄不符的苍老,那露在一身旧衣服袖子外面的手,遍布着老茧和裂口。
“且慢,大家等一等,让亡人的女儿,来见见她爸爸最后的仪容吧!也算是父女两人的最后一面。”
龙天钦的话,合情合理,一位站在棺木头部的老人,“唉”了一声后说道:“柳耕田的这一辈子,就像他的名字,硬生生就把自己给累死在田里了……”
来到棺材旁边的柳含烟,在看到自己父亲的遗容时,被父亲的苍老和寒酸,惊讶得差点又昏厥过去。
“爸爸,您怎么就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了?我不是给您生活费了吗?您干嘛还要干那些累死人的重体力活啊?您的身体一直都是不怎么好的呀……”
柳含烟凄楚无比的哭声,引得在场的一些老人,也都掉下了眼泪,他们对这个女子心里的苦,是从小到大有目共睹的。
“马菊花只顾自己和儿子享受,就没让柳耕田闲着,那么重的农活,硬生生就把一个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人给累死了。”
另一位帮忙入殓的老人,气愤不过地插了一嘴。
“看看,就那宝贝儿子,他爸尸骨未寒,他倒好,拿了钱又去赌……”
一人带头之后,就有人响应,七嘴八舌地发起了牢骚和不满。
“柳含章不是在城里上大学的吗?怎么最近一直在家里?”
“嗨!在学校不好好念书,成天瞎混,估计是被开除了,回来后天天向他爸要钱,拿了钱就去镇上赌博,听说还欠了不少的赌债……”
说话的人,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被柳含烟和龙天钦听到了耳朵里。
龙天钦看到那口薄木棺材,寒酸得真不是个样子,他皱了皱眉头,向眼前帮忙入殓的老人们问道:“老人家,这地方都用这种棺材吗?”
其中一个老头,抬起头来看了看龙天钦,又看了看龙天钦身边悲痛欲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