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连趁手的工具都没有,到时候问问村民家有没有锄头吧。
池岁叹了一口气,余光捕捉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一下子从树林窜进另一边的草丛,她打起精神,拉了拉谢朝年的衣角,指向那边的草丛说:“外祖父,刚才有一个小小的黑影子窜过去了。”
“村庄偏僻,难免有一些野兽之类的,胆子真小。”谢朝年语气敷衍,扭头继续男子讨论山匪大虫的问题,“可知山匪位置?具体有多少人?”
“村后面那座山,大概三十多人,个个五大三粗,我隐约瞧见为首那人有朝廷某个大官的令牌。”男子说话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像是被欺负惯了的人,“我们也不懂这个,官人,您一定要帮帮我们!”
他扑通一声跪下,直接行了个大礼,吓得谢朝年退后一步,脸色骤变,似不可置信又似强忍怒意。
他这个人无法忍受大男人卑躬下气的朝他人下跪,他又不是不帮他们。
“起来吧,我会处理,你一会找个人跟我一起去山上。”
闻言,池岁翻了个白眼,她家外祖父哪哪都好,可惜毒舌且路痴。
别看他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怕找错山丢面子。
男人小心翼翼抬头看他,犹豫道:“官人,一定要找人吗?”
“有什么问题?”
“实不相瞒,村里也没有多少壮年男子,大多老弱病残……”
谢朝年脸色越听越黑,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冷笑:“好啊,当真心狠手辣,为了设计她,害了那么多人。”
池岁不明所以,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跟不上,还是乖乖当个吉祥物吧。
回头找白家小姐探讨探讨,她应该知道一些。
池岁以前就觉得白家小姐似乎有一种看破未来的能力,总是能预料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比如姜大人之死。
当年姜大人死法蹊跷,当着众人的面疯癫而死,震惊朝野,引起朝堂震荡。
老百姓之间更是传的沸沸扬扬,都在猜测是不是皇帝下的手。
皇帝昏庸,又不懂任用贤能,是所有人的第一怀疑对象。
而害他的原因很简单,姜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好官。
可谓,举国上下皆知。
一句话形容他“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历经两朝,扶持过三位皇帝,带领一众文官实行改革造福百姓,无数次以性命担保忠臣武将,推举贤官,更改国法,一生不娶妻妾未留子嗣,真真正正为国为民的好官。
他的死,时隔多年仍是一场迷。
那时候的池岁还小,白家小姐第一次预知的时候也没当回事,认为她在开玩笑。一直把姜大人视作榜样的池岁,听到有人咒他死,十分气愤,还同白家小姐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
一直到姜大人死,池岁后知后觉,主动拜访白家小姐,两人才冰释前嫌。
池岁一开始接近白家小姐是有目的的,从前是,后来也是。当然,她清楚白家小姐对她也有所图谋,两人各取所需,相处还算融洽,一直延续至今。
“池岁,过来,别傻站着当吉祥物。”谢朝年一脸不争气,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他真想教训一下自家外孙女。
像她母亲该……算了,像她舅舅。
池岁回神,立马小跑跟了过去,跑近发现谢朝年身侧多了一位孩童,八九岁的模样却有一副老成做派。他的眼睛大而明亮,比她见过的任何奇珍异宝都要好看,仿佛缀满了星辰。
池岁弯腰揉了一把他的脸,轻笑:“小孩,你多大了?”
孩童面无表情盯着她,抿了抿唇不语。
刚才的男人见状连忙解释:“北城这孩子前段时间刚失去爹娘,自那以后变得沉默寡言,还请官人小姐担待。”
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难免腹诽:“村里那么多孩子一个比一个能哭能闹,原本最皮最闹腾的顾北城一夜之间老成,还能帮帮他那老不死的祖父祖母。况且他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带路的,要不然谁会找他!”
池岁手一顿,尴尬地收回手:“倒是可怜的孩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乖乖跟在姐姐身边。”
顾北城:“……”
他退后半步,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抗拒。
池岁气笑:“嘿,你这小孩,我好歹也是外祖父亲自教导的,保护你绰绰有余。”
“……”
谢朝年忍无可忍,低声呵斥:“池岁,你给我注意点形象,多大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置气。”话音一落,他反应过来有些懊恼,他好像把话说太重了。
好在池岁习以为常,撇了撇嘴:“知道了外祖父,我们走吧,解决完了早点回家,好久没见舅舅他们了,怪想他们的。”
“走吧,我们会平安把孩子送回来。”后半句他是对男人说的。
谢朝年清楚,真正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