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我上战场?”
“走你的,别断章取义。”谢朝年一巴掌拍向她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我的意思是,你早晚要面对一群豺狼虎豹,到时候没有功夫傍身,估计第一个被弄死。”
他的动作很轻,像羽毛轻柔过发丝,神色少见的柔和,减少几分冷意与威严。
池岁懵懵懂懂,不知何意。她歪了歪头,疑惑不解:“不是有外祖父吗?”明明她有外祖父啊,有整个将军府,有两位舅舅,为什么她会面对一群豺狼虎豹?
现在的池岁还没有两年后的她看清一切,还很是单纯,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可爱鲜活。
她经常被外祖父以及舅舅们轮流带出去,没有机会见证真正的相府。得知真相后从而满心满眼皆是仇恨,被恨意吞噬所有理智。
她弓着身子,下巴搁在桌面,整个人懒洋洋的,宛若一只小懒猫。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子,没一会又开始打架,那道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岁岁,我们……陪不了你永远,你……会自己面对那些人……报仇……”
什么意思?
她想醒过来,想问问谢朝年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报仇?报什么仇?要自己面对哪些人?
可她浑身无力,已经做不到醒来,大脑晕沉沉的,好像有些受凉发热。
她迷迷糊糊想,彻底进入了一片黑暗中。
谢朝年静静望着她红透了的脸颊,微微皱眉,试探性伸手触摸她的额头,小声嘟囔:“喝酒了?”他疑惑,他记得自己倒的是热汤来着,喝热汤也会醉吗?
看来今天不能出发。
他起身查看窗外情况,犹豫片刻关窗解锁,屋内闪烁不定的烛火终于恢复平静。
他以及不熟练的姿势抱起池岁,后知后觉池岁可能发热了。
“……”
他轻笑,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非常突兀,“真会给我找麻烦。”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整理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屋,一切妥当后,他把怀里的人安放在干净的床铺,直接顶着大雪出门。
池岁睡得相当不安稳,又冷又热,陷入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自己为救人被射穿了腿,有人踏雪而来。
那人比外祖父还要高一点,站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她搭手的那一刻,他似乎笑了笑,一把拉起她,替她抚去发丝间的雪:“你这小姑娘,胆子比茉莉还小。”
其他的已经记不清了,唯有他的话仍在心中久久未能散去。
大梦初醒,她迷迷糊糊坐起身,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一块温热的碎布从她的额头掉落。她一愣,回神后观察四周。
打扫后更加干净舒适的房屋,升起的火盆,使屋内暖烘烘的。
窗户留了一条小缝,冷风在屋内被化解。
她后知后觉,小声抱怨:“又给外祖父添麻烦了。”她好像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知道添麻烦就好好听我的话,把粥喝了。”谢朝年身上落了一身雪,手中的碗被护得好好的,白粥还冒着热气,他回头望一眼屋外,轻轻关门,“明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她接过外祖父递来的瓷碗,碗的边缘有几个小缺口,她咽了咽口水,眼一闭,准备将碗递到嘴边,下一秒,手中的碗被一把夺过去,“池岁,蠢死你算了,你不怕烫死你?”
池岁茫然睁开眼,温吞道:“我刚才,握起来不烫……”
她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反驳的底气。
“你……算了,慢慢喝,别像以前一样一口闷。”谢朝年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差点被眼前的小鬼气死。
她到底像谁?她母亲小时候又乖又听话,她怎么有点蠢?
谢朝年沉默,他严重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出现了问题,否则池岁与她母亲怎会相差甚远?
除了外貌,没有半分相似。
他坐在床沿,盯着她头顶的旋儿思索,他要不要提前为池岁找好夫婿,不然池岁将来没人要该如何是好?
他连连叹气,一脸恨铁不成钢。
池岁:“?”她感到莫名其妙,双手捧着碗喝掉最后一口,直接递给谢朝年。谢朝年接过,掏出一块素白的帕子,右下角秀有粉嫩的莲花,惟妙惟俏。
他胡乱给她擦嘴,也不嫌脏又重新塞回去,再次起身出门。
池岁心满意足地缩回鹤氅,嘟囔一句“外祖父吃了吗”后,始终不愿闭眼。她连打好几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想:“怎么还不回来?”她身处温暖的环境,加上本身发热而瞌睡,很快败下阵来,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待谢朝年回来时,池岁不仅熟睡,而且还翻了个身,睡象极不老实。她嘟囔着梦话,谢朝年低头凑近才勉强听清:“外祖父……记得吃饭……”她的小脸皱成一团,若非裹成蛹,怕是要挥舞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