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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狱(2 / 3)

,裴慎这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倒不曾有假。

岑青云又问道:“你那日去杜家,果真是为杀他?”

裴慎点点头:“杜四郎那日吃了亏,从校场回去后,便叫人用一卷破席子裹了喜儿的尸体,扔到我家门前,辱骂不休。我舅父气急攻心,当晚便不行了,舅母遭不住四邻流言白眼,趁我外出时,用麻绳吊在房梁上自缢了。”

他前脚才将表妹的尸身安葬,后脚便又为舅父舅母穿上了丧服。

舅父一家待他有养育之恩,血海深仇如此,他若不报,岂不枉为人哉?

可那日他提着剑,翻墙入院,在杜四郎的房门外却听到屋里有争吵之声。他蹲在墙根听了几句,里头却突然安静下来,有人匆匆地离开杜四郎的院子,连房门都来不及掩上。

他见杜四郎一人呆立在屋里,便冲了进去,一剑砍在杜四郎喉间。

岑青云听他说起当晚情形,忽觉有些不对劲:“你是说,那晚你进门时,杜四郎站在原地,并不言语?”

裴慎仔细回忆了一番,道:“是,我那一剑砍得并不深,杜四郎当即便直愣愣地栽倒。外头立时来了好多家丁将我按下,还派了人四处声张起来。”

“我后来细想,杜四郎在我进屋之前就已经不大对劲,整个人僵直站着,被我砍了也没什么反应,倒像是……”

岑青云追问道:“难不成在你进屋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裴慎猛地捶了下拳:“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听见屋里说些‘迫不得已’、‘走投无路’之类的话,同杜四郎起争执那人,我没瞧清楚正脸,只看见他颈子后头靠耳根的地方,有一块像是被火燎过留下的疤。”

此案疑点重重,只是如今各方势力且都瞧着圣人的眼色行事,大理寺也不例外,处处逡巡犹豫。

杜四郎之死是小事,但就怕有人揪住不放,借机在岑青云身上做些文章。宣宗密而不发地处置了东平王,朝廷正逢多事之秋,牵一发而动全身,岑青云实在不敢为了裴慎冒险行事。

可她思来想去,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杜克俭该死。如今杜家虽然闹得厉害,但拿不出证据,要不了你的命。孤回头多加打点,总能判得轻缓,你还有来日。”

裴慎顶着一脑袋血污,眼睛却始终清澈晶亮,他身上有种如今已很是少见的磊落之气,岑青云每每见了,心下总生出些许世道不公的议论来。

他这般的人,不该困于这般的境地。

岑青云在牢房里耽搁久了,外头传来何彰的催促:“殿下,时辰不早了,待会儿若是换班的人来了,怕是不好应付。”

岑青云起身,理了理袍袖,临行前裴慎叫住她,同她郑重地道了声谢:“日后殿下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岑青云却只是笑了笑,道:“君子不为昭昭信节,不以暝暝堕行。君与孤,共勉之。”

说罢她便走了,临行前还留下斗篷:“狱中严寒刺骨,为君添衣。”

次日早朝,杜老太公又不依不饶地提起杜四郎被杀一案,此案耽搁日久,闹得朝野上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宣宗也被烦得头疼,只好御笔朱批,判裴慎流三千里,加役两年,又对杜家多加抚慰,以平杜老太公失子之痛。

临退朝时,礼部又有人提起岑世子袭爵一事,这事原是早就定下的,如今礼部已操持好一应事宜,只待宣宗点头便是。

谁知宣宗竟托辞年关将近,且今年又逢洪涝灾害,忙着重建荆楚各处,国库的银子流水一般地花出去,倒多不出空来操办这件事了。

自知晓宣宗处置了东平王,岑青云心里便明白,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即便宣宗今日不出此言,她也会主动上书,自请暂缓袭爵。

宣宗此话一出,岑青云自是毫无芥蒂地附和了一番场面话,她心里有成算,但其余诸人瞧她的眼神,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岑世子向来是圣人跟前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可这些时日以来,秦王新贵得宠,岑世子这旧日的热锅,也渐渐成了冷灶。

加之世子身份尊贵,又屡立战功,是极得人望的。现下四海安定,圣人若要卸磨杀驴,也未可知了。

岑青云顶着众人的目光,面色如常地散朝归府,刚入了王府的大门,郑行易就迎了上来,道:“齐书令今日回京了,此刻正在偏厅等着见殿下,殿下可要先换身衣裳再去见书令?”

岑青云闻言,面上略显喜色道:“老师来了?”

她顾不上回房间换衣裳,解了斗篷扔进郑行易怀里,穿着官袍便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偏厅,见了东侧正位上坐着的齐宣同,连忙行礼道:“老师难得回京,该早些派人告诉我一声才是。”

齐宣同是先朝大儒,学贯百家,连宣宗幼时都曾受他教诲。齐宣同原在太学中领了博士一职,后因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心灰意冷之下便要落发出家。宣宗劝了好几回,才将他劝至四夷馆,做个翻译考校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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