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常易又问:“那他们为何要经过无忧城?走金州不是更快吗?”
应征闻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走金州反而经过离冀州十万八千里的无忧城。
但随即他便再次得出了结论,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猜对了。
“陛下,以臣对小窦氏的理解,他们如此反常的行为只怕是为了避开官道逃避陛下亲军的围追堵截,故而才不敢走金州的。 ”
这话杨常易倒是相信的,但无忧城看似懒散,城门处也可以随意进出,但打了多少次朝廷军队都无法攻进去。
“那你知道无忧城的底细吗?”
应征摇头,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无忧城。
杨常易眯着眼睛,都不知道,都没听说过。仿佛那座城池是凭空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它的底细。
可是那城池为何偏偏是自己几位之后才出现的,自立朝开始,他便没听过什么无忧城。
杨常易吩咐左右:“去吧,唐凤将军请来圣殿,朕有要事要他去办。”
陈中使立即道:“是,陛下。”
随后便吩咐小内侍官去办事了。
唐凤很快便来了。
“臣唐凤拜见陛下。”
杨常易抬手:“起身吧,朕有一事需要你立即去办。”
唐凤领命:“臣遵旨,请陛下吩咐,臣万死不辞。”
杨常易问道:“唐将军可知道离无忧城最近的军队是哪一支?何人为将?”
唐凤回道:“回陛下,最近的是燕山城杨尘将军的屯田军。”
杨常易有些不放心:“可靠吗?”
唐凤老实回道:“陛下大可放心,杨尘乃宗室子弟,陛下的本家。”
杨常易的脑子都用来吃喝享乐了,根本想不起来杨尘这号人物。
“朕的本家?哪一脉的?”
唐凤依旧老老实实回话:“回陛下,开国大将军杨武之孙。”
杨常易‘哦’了一声:“扬武的孙子,那倒是可靠。”
随即他又问:“那卿以为杨尘的这支屯田军是否可敌无忧城守军?”
唐凤也没有放下大话,而是规规矩矩道:“陛下,倒是可以探一探,再做进一步筹谋。”
杨常易又不高兴了:“哦~卿也没有把握?”
唐凤道:“陛下,臣并未与无忧城一干人打过照面,无忧城的来历历来神秘,此城出现的十分突然。
那里原本荒无人烟,乃不毛之地,历代先帝也并未来得及将其纳入朝廷。”
在杨常易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唐凤依旧在为他普及无忧城的历史。
“此城现世于天武二年,一出世便与朝廷分庭抗礼,与金州极为相似,复杂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与金州不同的是,无忧城从未属于朝廷,金州是先帝龙宝二十一那一次流疫后方开始脱离朝廷掌控的。”
天武是杨常易刚登基时的年号。
杨常易再次被提醒无忧城的最初,那脸黑得像锅底一般。
唐凤还算规矩,既不拉帮结派,也不得罪任何人,算是个孤臣。
从不忤逆杨常易的任何命令,极其听话。
但也正因为老实,杨常易问什么答什么,因此深得杨常易信任,在杨常易心中除了杨家本家人外便只有唐凤这样的人是最值得信任的。
所以,尽管唐凤不知变通,杨常易还是非常信任他。
但也正因为听话,每次杨常易生气他都感觉不到,该说的继续说,不该说的一句不说,还是老老实实办事。
唐凤的人生准则主打的就是有问必答,有令必行,从不主动过问杨常易的决策,也不怂恿他行暴戾之行。
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京都里,唐凤特立独行,他不成婚不生子,父母早逝,亲族缘浅。
可以说他毫无牵挂,也不为利益往上爬,他就像一个稻草人一般,毫无感情,也不会疼痛。
正因如此,他没有敌人。
这就导致了杨常易想罚他都找不到理由,就连杨常易这样反复无常的暴虐之君都认为他忠厚老实,永远不会背叛。
暴君生气都不会处置他,让所有人既羡慕又嫉妒。
他们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只可惜大部分人都办不到,拖家带口的,谁也无法狠下心。
再说唐凤本人面貌狰狞,凶神恶煞,听说也是因此才娶不到媳妇,他眼角至耳后根连唇角处有一条蜿蜒的狰狞刀伤,听说能止小儿啼哭。
所以,即便没有杨常易命令之时他从不主动作恶,也让人无法发自内心的亲近。
加之,他每次出行都是代表了杨常易,久而久之,更让人又恨又怕。
整个京都不会被暴戾的暴君情绪愤怒而连累的便唯陈皇后和唐凤二人。
即便是杨常易本人身边的近侍宠臣费俊之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