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到此结束。”
话音乍落，霎时，礼堂四周便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须臾之间，周遭便亮起了微光，近乎只是一瞬间，明亮如旋风般，席卷整个礼堂。
再看，台上便只余宋宁一人了。
她手中攥着一张卡片，尤为精美，道：“下面我宣布，入围两校数学联赛的名单，宁扬二中，七年二班林智，七年二班庞佳佳，七年三班许知意。”
“八年三班向意，八年二班刘玲玲，八年三班季白舟。”
初三学业繁重，便不参赛了，在这点儿上，二中与扬中都达成了共识。
程楚气愤急了，手掐得指尖都白了，要不是覃诗为了救那只受伤的猫，怎么会错过考试，三班那个季白舟怎么会有机会上来？
就连她的得意门生陆方因发烧也请了假。
这让一班的脸面往哪儿搁？
可自己身为校领导，冒然离去有失礼数，便只好忍着了。
主席台上的那位，看着覃诗，有些难过。
宋宁补充道：“请宁扬二中入围选手于明天上午八点到校门口集合，至此，我宣布，第三十二届两校联会，到此结束！”
说罢，掌声四起，联会以热烈的欢欢呼声拉下帷幕。
须臾。
刘玲玲因临时被二班班主任抓回去回家长电话，与向意匆匆告别后，便走了。
向意扒开幕布一瞧，主席台前早已不见她心心念念的人的影。
揣着失落低下了头，转身却撞入了另一人的怀中。
霎时，幽香四散开来。
校长室。
“仁怀兄啊，听说向意现在在你们学校。”邓生平浅饮了口茶。
闻言，身为二中校长的陈仁怀便将即将入唇的茶，连同茶杯，一齐放下了，疑惑道：“向意？我们学校还有向意这个人吗？”
邓生平指着陈仁怀，开怀大笑：“你啊你，真是老糊涂了，就在刚才，她还上台讲话嘞。”
陈仁怀揉着太阳穴，实在捕捉不到 有关向意的记忆：“这方面我不太清楚，稍等啊，我问问宋宁。”
说罢，便向宋宁发了条微信。
不多时，陈仁怀攥着手机，三分笑意，两分歉意：“对不住对不住，还真有这么个人，生平啊，有什么事？”
邓生平语调平稳：“我想见见她。”
过了须臾，邓生平又道：“向意是个好孩子，当初黄校长还在时，她因为一些原因转来这里，是你收留了她，如今我上任了，想要她回去，还清扬中欠她的。仁怀兄，我只问你一句，这个机会，您愿不愿意给？”
陈仁怀又看了眼宋宁发来的成绩单，挺好的，但算不上拔尖。
一个让扬中校长亲自来要的人。
会只局限于此吗？
他凝神思索许久，终于缓缓启唇：“她要愿意，去就去吧。”
二中的操场旁亮着昏黄的灯，人流至多，桂树摇曳，小草飘荡，叶间闪星光，弦月挂枝头。
向意散着步，凉风奔向她的前额，将碎发弄得凌乱，向意攥着衣角，唤了一声：“梁念安。”
身旁之人应了一声。
她不知如何描述那个瞬间，那种感受，就像山谷有了回音，说出口的话有人回应。
见向意不再启唇，那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道：“程氏渐渐落没，没人能再威胁你。”
沉默须臾，向意竟没多大惊讶，似乎早便知晓了，只道：“嗯……”
梁念安眼里的光黯了下来，语气三分试探：“我是说，你可以转过来了。”
“能转过来吗？”他看着向意复杂的眼神，说，“我没有要求你，我在求你。”
平日里要他开口要件东西，真是难，可惜……
“对不起，我没法儿转过去，在这里，我有真心对我好的朋友和老师，虽然不多。但我很喜欢她们，在很早之前，我就想要在中考上，为她们争一次光了。”
向意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没关系，你等我。”
梁念安盯着她的脑袋，并未责怪她，而是一字一句道，话中半虔诚半坚定。
“等等我，阿意。”
“等等我，好吗？”
“可以等等我吗？”
他语气愈来愈不确定。
“嗯。”她说。
等就等。
等多久？
她心说：“一年也等，十年也等。”
一辈子呢？
“也等。”她心想。
向意另起话题：“今天来我们班的人是你？”
梁念安承认道：“是我。”
闻言，向意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礼盒，盯着他的眼睛，道：“那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