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雪的手直接锤上车喇叭，车蓦然发出惊雷一响。
“姐姐，到地方了？”朦胧的呓语传来。洛书棋忽然被吵醒，还惺忪地揉着眼睛。
洛书雪喉头一松，新鲜的空气大量涌入窒息的肺腑，她剧烈地喘着粗气，不等缓神，手摸上车门“砰”地关上。
洛书棋一下被洛书雪的大动作弄得清醒，就看见洛书雪一手摸着脖子剧烈地喘着，另一手还死死拉着车门。
洛书棋惊到，立刻解开安全带，上前查看洛书雪的情况。
洛书雪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只是偶尔仍咳几声。
洛书雪惊诧过后陡然回神，掩饰地说道：“没事了。”
洛书棋敛下目光坐回位上，打开车里的保温杯递过去说道：“喝口水。”
洛书雪接过，说道：“没事，就是刚刚吃了个橘子卡嗓子眼，已经咽下去了。”
“……”洛书棋沉默地看着她，似有所觉地看向车窗外拿回保温杯说：“没水了，我去服务站里接点。”
洛书雪一手假锤把洛书棋锤下车，“快去吧，你不是肚子疼吗？快去上厕所。”
洛书棋嗷嗷叫着被赶下车。洛书雪也下车解决午饭。
二人收拾完再次上路。
冗长的路途，高速边青山一幕幕略过。车驶入隧道。
橙黄的灯光亮堂堂地照亮整个隧道，四下无车，远处传来的车流声闷在隧道里和回声交互，隆隆作响。
在空旷弯曲的隧道里驶了好一会儿，不见天光，也没碰到一个车影。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再没听见远处的车流声。
洛书雪渐渐觉出些不对劲来，抓住方向盘的双手逐渐捏紧。
“怎么还没出隧道？”洛书棋侧倚在座椅上，看着隧道的墙壁向后退去，前方仍看不见隧道尽头，“姐，这隧道有这么长吗？”
已经开了十分钟了。
洛书雪手心冒汗。洛书棋已经起身，左手慌张地想抓住洛书雪的右手，又缩回来：“导航怎么不动了？手机时间也没动，已经开了这么久了……姐，不会是什么鬼打墙吧。”
路驶过轮胎向后飞去，隧道弯曲，前方的路隐没在右边转角。车的方向一直是偏右行驶，开了这么久，像是在隧道里兜了一大圈。
空旷的隧道里，似乎只有他们的车在一直、一直开下去。
洛书雪看了眼手机，从刚刚开始，手机上的时间就没变过，电量也没有减少。或者说，是这个空间静止了；又或者，他们现在根本不在现实世界。
不像她之前恍若坠入梦境一样的情况，这次她很清醒，而且洛书棋也被拉进来了。
如果像之前砸人一样就能脱离出这种奇怪的情况的话，这次可没遇到其他奇怪的人，她总不能依葫芦画瓢砸她亲弟弟。
更诡异的是，虽然手机上的时间不走动，但她已经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开了很久，整个人也感觉被影响到，疲惫发晕，额头上的包隐隐作痛。
洛书棋一直惶惑地盯着车前方，忽然把手搭上洛书雪的手臂：“姐，刹车！”
洛书雪骤然回神急踩刹车，车速速降，堪堪停下，车前一米，是一具白衣女尸。女尸静静地躺在黑色柏油路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在白裙上触目惊心。
急刹下，洛书雪被带的前倾再跌回座椅上，人还懵着，就听到车门一响。
洛书棋下车走到女尸旁边，哆哆嗦嗦地尝试抱起女尸，无果，于是又托起女尸两脚把人拖到路边，嘴上还念叨着：“罪过罪过，对不起啊，我实在抱不动你。”拖到路边后还掌心合十虔诚地拜了一拜，转头回了车上。
洛书雪被这一通操作整懵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洛书棋抖着手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洛书棋无奈地和她展示手机页面：“果然遇到这种玄幻的情节都是报不了警的。走吧，老姐。”
洛书雪懵懵地发动车子，她在想，她今天脑子一定是撞坏了才遇到这么多奇葩事，连弟弟都有些不正常。
没开一会儿，车流声渐起。驶出隧道，天朗气清。
“六月五日，梧城高速隧道发生一起车祸。”洛书棋拿着恢复信号的手机搜索的结果展示给洛书雪看，“副驾驶的女乘客身亡，白裙白衣，应该就是刚刚那个。”
“你……”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是姐姐，就算自己还懵着也要先镇定下来安慰弟弟。
“姐，咱们刚刚到阴间了！”洛书棋搓搓小手，恐慌的劲儿过去，兴奋头倒上来了，“真刺激。”
洛书雪安慰的话哽在喉头，现在她觉得她弟弟不需要安慰，甚至还想揍他一顿来安慰安慰她受惊的情绪。
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梧城。
日暮西斜，万花归尘。梧城这座千年古城在夕阳下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洛书雪开车到预定好的酒店，刚下车迎面上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