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奥赖恩手里接过一瓶黄油啤酒时,无意中触碰到他的指尖,还是冰凉的。我抬头匆匆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可能因为太冷,他的脸颊和耳朵泛着淡淡的红,睫毛上还沾着些雪花。
我不自在地抿了抿嘴,把围巾摘下来还给他。
“谢谢你。”我说。
“没事。”
我们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外面雪渐渐不像刚刚飘得那么烈,虽说还是不见太阳,但有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出来,透过窗子映在衣服上,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
我把包放到旁边,一不小心磕到桌子,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皱起眉头,也没多想就从包里翻出了那面双面镜,检查它有没有碎裂。然而拿起它的瞬间,脑海中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不受控制地闪过,让我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怎么?碰坏了吗?”奥赖恩问道。
我摇摇头,重新把镜子放了回去。
“那就好。”他尝试着找一些话题,“是双面镜吗?看起来很像,之前了解过,但我从来没有用过。”
“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是用来和朋友联系的?”他脱口而出道,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似乎觉得不妥,所以说完了也没有想让我再回复的意图。
我闷头灌了几口黄油啤酒,想掩饰自己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情绪。我只觉得胸闷难受,尴尬得发慌,但我知道这不怪他。
“你还好吧?”
或许还是我太明显,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慌乱。
“没事。”我故作轻松地扯出一个微笑,转移了话题。
外面的雪完全停了,太阳露了头,越来越多的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我们也不例外。
逛了一会儿,大家开始陆陆续续返回学校了,路上的人慢慢少了起来。
“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我要去见海因里希的事吗?”我开口道。
“嗯。上次你见到了?”
“只是见到了,但没能说上话。”
“你是有事情要问他?”
“嗯……”我犹豫了一下,“算是吧。你对他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
“我有向我堂姐打听过,他在丹麦、德国和法国都有过入狱先例,在法国的那次他越狱了,一直到这次出现在英国,又犯了事,被抓进阿兹卡班。”
“法国那次是什么事?”我随口问了一句。
“法国那次是最严重的一次,在当时的巫师群体里不知是谁传开了关于传说中复活石的消息,为此引发了一场□□,死了很多人——而那个时候他就在为格林德沃办事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格林德沃旗下的巫师也被魔法部抓了进去,后来他们在1934年二月份集体越狱。”
“复活石?”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词。我又想起我看到的安德里克的记忆,他说现在复活石的主人是我,可是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东西。不过纵使我现在有着万千疑问,也无从得知答案了。
我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决定以后再去考虑。
这个时间已经有好多人聚在车站附近等车了,我们远远地就放慢了脚步,没有选择扎进人堆里,而是在一棵树下的小长椅上等候,不远处的树下也都站着或是坐了三两个人,各自说说笑笑。
“你有想过毕业之后做什么吗?”奥赖恩突然问道。
“以前想过,现在……”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剩最后一年了。”
“是啊。”
“明年的这个时候,算是我们会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再然后,就该说再见了。”他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但莫名带着几分决然,这让我感到很不自在——好像在他看来,从我们毕业离开霍格沃茨的那一刻起,就会彻底断开联系了。
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大多数人毕业之后慢慢地就不会再有联系了,所有的友谊或者其他,都会被永远地圈禁在霍格沃茨这七年,离开了这里,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很怪异的情绪主导着我的思维,这种感觉令我十分焦躁。我靠坐在椅子上,奥赖恩也很安静地坐在旁边,我有些舍不得这种安宁的感觉消失,可是现在我的脑子里却偏偏想着这一切很快就都要消逝了。
“不会吧。毕业也可以常联系啊。”我迟疑地说。
奥赖恩略显意外地看着我。他沉默了良久,像是经历了一番极其复杂的心理斗争,最后才终于开了口。
“艾斯莉……”
我抬起头看他。
“我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你的内心有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我还是想知道,有没有可能——”他顿住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但他向来沉稳的眸子里闪过异常明显的慌乱,最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