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新月一日日长大,渐渐有了人族少女的风韵,她长得更像如意了,只是有时会怯怯的,像受惊的小鹿,缺少如意身上的淡泊和从容。如意开始喜欢给新月穿自己的衣服,再带上自己的发饰,两个人像一对姊妹花,不相熟的人看见总会夸赞这一对姐妹长得真好看。杨泽看见总是皱眉,充满担忧的看着如意:“如意,新月真的已经长大了,该嫁人了,再住你那不合适了。”
如意知道杨泽在担心什么,她忍住笑,回答:“我和书阳都很喜欢她,不舍得让她走。”
杨泽更替如意担心了,可是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点醒如意,如意看似聪明,只是在这件事上怎么这么糊涂,他忍住忧虑,再次郑重地问如意:“如意,你有多喜欢书阳?真的离不开他吗?”
如意一脸严肃,认真地回答道:“我离不开书阳。离开他,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如意这次说的是实话,别说洗衣、做饭了,她连杯热水都不会烧,离开书阳,恐怕等不到饿死已经先被渴死了。
杨泽掩藏起自己的落寞和悲伤,劝如意:“让新月搬出去住吧。”
如意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很讨厌,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拿这件事逗弄杨泽。
发现新月长大的除了杨泽,还有她的父母。她父母干净利索的给新月定了一门亲事,收了彩礼,这是他们从新月身上可以榨取的最大一笔财富了。新月的父母兴冲冲的跑到俞老板那,给新月道喜。
“好孩子,爹娘这次可是给你寻了个好人家,几个村子的姑娘就数你长的最好,又在这离阳城见过大世面,人家可是给足了彩礼,是个富户,你嫁过去是过好日子,不会吃苦,不像为娘一样。”新月娘想起自己的苦楚,忍不住抹起眼泪。
新月只觉得五雷轰顶,身体里的血似乎全被抽空了,她的爹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见了。她直直的跪了下去,泪如泉涌,乞求道:“我不嫁。”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反抗父母,新月父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新月:“你说什么?你不嫁,你想不嫁就不嫁?反了你了!”
书阳忙过来相劝:“新月爹,再过一两年新月就可以出师,做厨师了,到那时她能给你们挣很多钱,不比你们现在嫁了她,只能收一笔彩礼要强很多?”
新月再次重重的说道:“我不嫁!”
新月爹猛的狠狠的打了新月一巴掌,血从新月嘴角流出。新月爹觉得不解气,还想再打却被书阳抓住了手腕。新月爹并不敢对书阳用强,只能说道:“您这是干什么?我是在教育自己家孩子。”
“你这不是教育,是虐待!”书阳看着新月嘴角的血,愤怒的说道。他一向温文尔雅,遇事并不多言,也从不惹事,可这次却只想捏断对方的手腕。
“好了好了,我不给你们吵,新月你听着,你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回家,准备嫁人!”
新月像失了魂魄,不知道一下午是怎么渡过的,俞老板看着她可怜,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却也无计可施,像新月这样被父母强行带回去嫁人的女孩,俞老板见过得可不只一个两个,可是除了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跟父母回去,服从老天早已经安排好的命运,她们又还能做什么呢?
下午如意从知政府散值回了家,发现新月失魂落魄很不对劲,书阳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新月不想跟她父母走,我,我也不想让她走。”书阳低下了头:“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实在不行,就用妖力让新月假死骗过她父母。”
如意轻叹一口气,看着书阳,摇摇头说:“新月是人族,不能变幻容貌,如果新月假死,她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离阳城了,也不能再回家乡了,她爹娘虽然狠心,不值的惦念,可她还有弟妹亲友,她能割舍一切吗?人族的世情牵绊比我们神族和妖族要多的多。背井离乡,隐性埋名的日子不是谁都能过得下去的。”
“那该怎么办?”书阳不知如何是好,直接给如意跪了下去:“求小姐救救新月吧。”书阳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书阳你起来吧,能不能得救要看她自己。”如意对默默站在远处的新月,招了招手,让新月走到跟前:“新月,按照南元国法律,你父母要是坚持带你走,没人能阻止的了。俞老板即使想留你也留不住。你有多不想跟他们一起回去呢?”
“我死都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新月紧紧地咬着嘴唇,嘴唇被她咬破,流出了血。
如意笑了:“那很好。你现在能做的是给替俞老板找个理由,让他能吓退你的父母,理直气壮的把你留下来。俞老板店里那个琥珀花瓶是书阳去买的,大概值五千银币。如果瓶子被人打破了,俞老板势必会把人扣下来赔钱,赔不起,告到知政府,会收押的。不过五千银币别说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可能需要你用大半生偿还,你要想清楚。新月你听明白了吗?”
新月跪下,重重的以头叩地道:“谢谢如意姐姐指点,我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