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快步出了庆远将军府的大门,站在街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天也蓝了,水也绿了,连带着街角掉的一片叶子都没有的枯树都显得美不胜收。她拦了一辆马车,想了一想,右手施法,以食指为笔,在空中写了几行小字,挥了一下手,小字变成小鸟飞到空中。
如意从不舍的亏待自己的嘴和胃,她总能找出各种理由犒赏自己,心情好了要出去吃一顿,心情不好当然更是要呼朋唤友,以酒解愁,发了薪水要犒劳自己,没钱了,让书阳整两个小菜,坐在院子里,感叹一下挣钱不易,世事艰险。
如意虽然不会做饭,但在大宛城吃喝玩乐了几百年,无论什么宫廷秘宴,还是藏在民间偏僻小巷里的地方小吃,都被她翻出来吃个遍,她记忆力极好,但凡她吃过的每一道菜的配料,味道,大致做法她都能记个差不多。
回到离阳城,如意开始调教书阳做菜,烹饪之术如同精妙的法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开始,书阳总不能理解如意口中的“少量”、“些许”、“七分熟”是什么意思,但时间久了,经过如意的不断试吃,不断指正,书阳慢慢掌握了技巧,做的一手好菜,远近也算小有名气。如意中午一般在知政府用饭,并不回家,书阳便去街头的回客来酒肆当厨师,即可赚些钱补充家用,也可以打发时间。
时间还早,但如意没有回知政府复命,而是让马车把她带到熙街市集的回客来酒肆,书阳和几个知政府的朋友青意、生慧、敏宏已经在那里等她,如意跳下马车,愉快的哈哈大笑。几个人走进酒肆,众人知道如意怕冷,特地要了一个靠着暖炉的位置,如意忙了半日,只早上喝了一杯玉露茶,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几个年轻人要上酒菜,一边大口朵颐,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各色街头传闻。
“听说北边又要打仗了,赤柱国的妖兵已经压到边境了,北面峄山镇可是北元国旧部辰水将军驻扎的地方。南元朝还会出兵吗?还是由着赤柱国和振远将军混打,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辰水将军一直不承认北元国并入南元国,以长平为王。不过像辰水将军现在这样,驻扎在峄山镇与赤柱国对峙,倒是帮了南元王的大忙了。”
“所以南元王一直不围剿辰水将军,辰水将军也是宅心仁厚,虽然北元国不在了,还是继续守在峄山镇,如果赤柱国妖兵打了进来,倒霉的还不是北元故国的百姓?”
“杨将军可也真是个狠人,带着两千精兵斩杀了敌方一万人。”
“听闻那一万敌军本是要投降的,可是杨泽将军拒不接受投降,下令将他们全部击杀了。”
“这庆远将军杨泽如今可是一块超级大肥肉,十王和十四王都抢着要和他联姻。十王开设赌场,输了个底掉,如果没有进项弥补亏空,纵使他位高权重恐怕也保不住祖产。如今南元王将整个慕林城赏赐给了杨泽,那可是个富庶肥美的风水宝地,只要和杨泽联姻,慕林城就是十王的囊中之物了。十四王家中子弟多无才干,眼见的整个家族即将没落,急需攀附朝中新贵,维持家族势力。双方挣来抢去,各用手段,互不想让。如今可是大宛城的热门新闻。”
“那杨泽不管答应哪一头,不都是要得罪人?”
“杨泽已经叩请陛下赐婚了,如今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做人的是南元王长平。”
“哎,如意,你去庆远将军府见到杨泽将军吗,人长得怎么样,脾气凶吗?”
如意想起杨泽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有些心虚的缩了一下手,不过自己在将军府对张督造说的那些话,十有八九,一句不漏都被杨泽听了去,他没当场发作,把自己炖了当午餐,也算是个脾气好的了,于是说道:“杨将军人很好,很温和”。
“你们这么早从知政府跑出来,郑大人没发现吧?”如意不想再提杨泽,转移话题道。
几个年轻人立刻来了兴致,青意嬉笑道:“郑大人估计现在自身难保,顾不得我们了。”
“郑大人家的秀诚公子你们可还记得?秀诚公子倒是有点胆气,不知因为何事和郑夫人大闹了一场,就离家出走,自己跑到大宛城求学去了。郑夫人到底是心疼孩子,又抹不下脸面,就让郑大人每月贴补秀诚公子一千银币,这郑大人报花账,每月瞒着夫人硬生生克扣了一百银币。郑大人倒没留私房钱,攒了十月,给郑夫人买了个翠玉手镯说是秀诚公子买的,又给秀诚买了个佩剑,说是夫人买的。如今倒是母慈子孝,可母子二人一对账,把郑大人对出来了。如今郑大人还不知躲到哪去了。”青意接着说道。
几个年青人听完哈哈大笑:“论老奸巨猾,两面三刀还得唯郑大人马首是瞻,和郑大人相比,我等都算是忠厚老实之人了。”
青意突然觉得头上受了重重一击,扭头回看,郑知政手里拿着双筷子,正一脸愠怒的站在她身后。众人吓得抱头鼠窜,一哄而散,独留下书阳又要了几个好菜,拿了瓶好酒,坐下陪知政大人喝酒解闷。
如意下午谎称自己感了风寒,告了病假,并没有去知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