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心知肚明的话语——
“神无月老师,”那曾在组织大肆宣扬过自己对望月玲央喜爱的男人用着敬语,神情却冷彻,“我知道您曾猜想过我的身份,可惜那时并非正确的时刻,那么,现在我想问您,”
“您愿意和我走吗?”那样亲密的语气,那样妥帖的用词,枪从他身上移走,指向了身后的少女,男人自嘲的弯了弯嘴角,“您愿意用您的命,去交换琴酒的命吗?”
指尖在颤抖,拉着他衣角的力道一松,安室透垂下视线,发出微不可察的叹息,是的,他无力阻止、也没有立场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雷声落下,帷幕升起,一切已成定局。
……
…………
“您愿意用您的命,去换琴酒的命吗?”
选择权在你手里,说实话,你甚至可以不用存档。
[不去救琴酒就是必死选项了啊……或者说,琴酒和我到底是谁救谁还真的不好说。]你对自我战斗力的认知十分清晰,[嘶,所以说不愧是黑衣组织的topkiller吗……出手根本不留余地啊。]
你下意识地松开摁着安室透衣角的手,看到了那把正对着你,表面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枪。
安室透巍然不动,看上去任何质疑和发难都无法击破他坚不可摧的盾牌。
[如果真的是卧底,这个时候应该上演一出当场相认的戏码啊。]
你突然对自己的猜测不是那么肯定,但转而想到安室透对你的好感度高是一回事,信任值又是另一回事,连个陈芝麻烂谷子的特殊剧情都没触发,知道这次试探以失败而归,你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请让我去吧,”你望着银费士,“如果,您认为这样确实能达到您目的的话,那就请带我去吧。”
对方不多费口舌,你歉意地冲当了半天背景板的安室透颔首,迎着枪走上去。
你的坦然基于你对你自身术式的信心——除非一枪打在你的脑子里,不然以你的能力,假死脱身并不难,只是后续攻略线路难免变得诡异。当然,人鬼情未了这种重口线你暂时不打算尝试,保命为上的话,还是更多采取回避态度。
“您似乎对我多有偏见?”银费士皮笑肉不笑,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慢条斯理地落在你耳边,“还是,您不愿意配合。”
“并非如此,”你实话实说,“我只是认为,您很看得起我。”
对方闭口不言,把枪抵在你后背上,威胁式的动作,冰凉的触感在后背游弋,你不禁打了个寒战。待到远离了安室透的视线范围,银费士才谨慎地开口问询,“怎么讲。”
“计划是提前制定的,变故是陡然出现的。您必定早就计划好了这次行动,给我送饭、泄露情报和资料,甚至意图吐露出一些本不该被我知道的信息,用以让我方便把控,”你不紧不慢地拆分对方的思路和行事手段,抽丝剥茧地发现别有用意的蛛丝马迹,最后的一块拼图严丝合缝的重合,你说下早就想好的结论,“……让大量武装力量下船,确有此事,但不在您的计划或想法内。在如此绝妙的,只差一步就能赢得胜利,绞落敌方首级,这样的黎明前夜,您舍弃看似唾手可得的胜利,来强我入局……您确实是太看得起我了。”
银费士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加快、失去控制,和轰隆隆的雷雨天气混为一谈,天时地利人和,他没道理输,也不可能输,岸上就是同他早有联系的同伴,只要结束这一切,只要让这一切都化为乌有,“……你是指。”他问。
“我是被抛出来的饵。”你低眉垂目,没有怨怼和愤懑,仅仅是这样,就足以显得温情,“您可能一早就暴露了,在这艘充满火药、阴谋、欺骗和背离的船上,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你葬身于此,你的同伴、你的组织、你的家人、妻子、儿女,都是加速你死亡的毒药。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引线,用以燃烧自我,让您们于此处葬身。”
败局已定吗?
不、这才是,这才是——
“你早就发现了。”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是昨天一样的,干净利落地皮鞋触地的声音,雷雨连绵不绝地下,让他在黑夜里隐藏的天衣无缝,从很久以前他就说过,他很喜欢下雨的天气,“让人意外。”
一切只不过——
“这是梦中的火焰(注1),”你轻轻地叹息,“我也早该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