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愣了一下,问我:“祝辛?”
我有点惊讶,她怎么这么清楚宴会上的事?我点点头。
“哎哟,你怎么喜欢祝辛那家伙呀?”她挑我鼻尖,“他有多大了?三十多?比你大十岁不止吧。”我低下头,泪珠儿正挂在眼睫上。
有人进来了,我赶紧抹掉眼泪,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席上这次不是宫里教坊的姑娘们表演了,而换了宫外舞女。我看那个盛装女子一身叮叮当当金银首饰在我面前飞快的转着圈,顿觉有点眼熟——这不是长馨阁的那个舞女吗?这姑娘在长馨阁跳的张扬,在宫里却矜持端庄了不少。我那些个亲戚们真是没福气,都没见上这姑娘衔金杯的绝技呢。想到这儿,我不由沾沾自喜起来。
姚植坐对面男宾首席,正目不转睛盯着这姑娘看。哟,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终于开了窍,春心荡漾了?
姚植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如果说我在女人里长得英气,他在男人里就长的颇为清秀了。他如今这副模样在旁人眼里或许称得上“风流多情,含情脉脉”,在我眼里就一副呆愣愣的蠢样。
那姑娘一舞终了,行礼退下。姚植满脸失望,颇为好笑。可那姑娘走后,另一个舞女娉娉婷婷走了上来,手里拿一把琵琶。
她微微转头,正看向我,绿莹莹的眼睛像猫儿一样。
我俩同时惊了一下。
这……杜蘅?
她只惊讶了一瞬就又笑着走到厅中,我又有何面目继续惊讶——人家发现我是公主都没怎么样。
乐师奏的胡乐响了起来,她捧着琵琶边舞边弹,真跟迎佛骨时盒子上画的那些飞天画似的。舞是极佳的舞,琵琶也是绝妙的琵琶。我从没想过波斯胡舞和汉人的琵琶能配合的这么好。
就像杜蘅,胡人的热情娇憨与汉人的温柔似水竟能造就这么美的人。
她的娇艳动人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甩掉了脑海里某个烦人的名字,一头扎进火热的温柔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