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利地拣起一个浅绿色的香包递给老妇:“小姐给我挑了一个,我也给小姐挑一个。”
老妇又一次飞快地绣好,我拿到手里,才看见香包上绣着的那些粉色的荷花。
我霎时羞得脸都红了。
“宝兕,待回去了。我定要你好看!”
她笑着吐吐舌头,又撒娇道:“好小姐,宝兕都快饿昏过去了,我们吃完饭,您再要我好看行不行......”
我被她闹的笑起来:“我又不知道去哪儿,赶紧带路!”
宝兕不常出来,可宫里有些与她交好的运送东西的宫人却常到京城里逛,因此她也知道不少。
“长馨阁,”她指着头顶的牌匾对我说,“京城最大的酒楼!”
我抬头看看面前的建筑,只觉得金碧辉煌、灯红酒绿,简直比宫里的一些楼阁还要好。我心里涌起一阵喜悦的躁动,拉着宝兕就要进去。
“诶等等,”门口的僮仆把我们拦住,“姑娘是去寻人?”
“不是,吃饭啊。”我道。
“您几位?”
“就我二人,还要有谁?”我奇怪的看着他。
正巧,他也正奇怪地看着我,那种审视的目光似乎要把我的衣裙烧出个洞来。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今天穿的是女子的衣衫——两个少女,独自进京城最鱼龙混杂的酒楼,这确实是耸人听闻。明日怕会是这京城里最大的谈资。
我哪受过这等委屈,正打算与他理论理论,酒楼里却缓缓扭出一个身姿婀娜、满身脂粉气的俗气女子。她张开涂满口脂的半点朱唇,笑盈盈地亮起嗓子冲我们身后喊了一句:
“辛大人今日来的早啊!”她声音高亮又甜腻,一听就是练家子,与宫里唱曲的伶人不相上下。她这一嗓子扰得我身子都麻了,我哆嗦一下,顺着她的声音转过身。
她一路笑盈盈地扭过去,涂着蔻丹的手软在那人肩头,却被他那一把合着的素面扇子拨下去。
哪个臭男人这么不解风情?
还未待我看清那人面目,一个熟悉得让我心惊的声音便冷冷地扎了过来:“杜老板,好久不见。”
宝兕闻言惊愕地转过头去,我都来不及拉住她,只能讪讪地低头。那人自然也看到了我们,面露惊讶地看了回来。
“祝、祝太......祝大人今日尽兴啊!”宝兕头上的冷汗都要落下来了。
辛大人......不、太傅,太傅也愣在当场,尴尬地冲我二人点点头。
等等,他不是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