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慌了,什么危险,怎么会有危险。可不待细想,一连串的马蹄声由远处哒哒响起,正向着篝火的方向汹涌而来。
“他们来了——是铁面人!”
人群中有人呼喊出声,率先迈步逃跑。周围的人闻声色变,全都惊慌着四下逃窜。奔袭中,有人踢翻篝火,有人跳上马背疯狂奔命,还有人哭喊着寻找家人……
巫梓铃正四处寻觅司剑的身影,猝不及防地被一位少年牵住左手拉着就跑。巫梓铃想要甩开被紧握住的手,奈何这少年气力太大一时间竟无法挣脱。
“麻溜点!被追上会死!”少年头也不回说道。
巫梓铃眯了眯双眼,瞧出这少年正是被自己抓破相的那位,心里顿时间五味杂陈。
“铁面人什么来头?你们为何害怕?”
“你管恁多干吗。”
少年语气不耐,奔跑间被身后一支箭矢射穿后背,不由得跌倒在地。巫梓铃伸手去扶少年,却被少年以命令的口吻要求她上树躲躲。就这样,巫梓铃爬上树梢,借着树叶缝隙的光看见少年被一伙铁面人搜走了全身上下的物品,还将他拖上一匹马背带走了。等这伙铁面人全部撤离出这片林子后,巫梓铃才纵身下地,遥望着铁面人离开的方向愕然出神。
要不是天色晚了,司剑寻到巫梓铃并将她拐上马背带回宫门口,巫梓铃可能就要夜宿荒野,与野兽为伴了。
可是,到了宫门口,巫梓铃也没好到哪里去。在一路马不停蹄地颠簸之下,巫梓铃的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此时马儿被司剑勒停,巫梓铃探出脑袋对准一块空地就是“哇”的一下,吐爽过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金线绲边的男子长靴。
“陛下尽兴否?”
这个声音懒懒糯糯的,带着男子特有的低沉沙哑,十分迷人。巫梓铃听到耳里却是一震,想要闭眼装睡却被这男子一把从马背上拽下地来。这男子名唤楼长风,是巫梓铃平日里敬重有加的授业恩师,也是巫梓铃心有畏惧之人。
“老师新年好啊。”巫梓铃甩甩脑袋,站稳身子直视楼长风。楼长风今夜穿了一件深青色长袍,头上长发披散,脸上神情淡淡的,站在那里气质懒散而超群。
“陛下新年好啊。今晚月色甚佳,微臣想邀陛下同游鹭湖,共叙佳节。”
“更深露重,这不太好吧……”
巫梓铃在脑海中想了个无数个借口拒绝,话还没开口,就见楼长风做了个“请”的姿势。巫梓铃很是清楚他这个老师的性子,此刻若是再拒绝定会被扔进马车车厢内。于是,巫梓铃硬着头皮登上马车,找了处软塌坐垫垫在屁股下面,调整身姿坐好。等楼长风跃进车厢,刚好看见巫梓铃抓起座旁的一杯茶水猛灌入肚。
“喝这么急作甚,离鹭湖尚有一段距离。”
“孤实在口渴,这才不顾了些。”巫梓铃放下杯盏,迎上楼长风无奈的目光。
“怎么弄得这样乱。”
楼长风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巫梓铃脸上尘土,直到整张脸看着舒服为止。收拾干净后,楼长风又从二人身后的匣子里取出一件赤色大氅披在了巫梓铃的双肩上并将她额前碎发整理规整。他的动作清浅温柔,宛如一位慈爱的兄长遇见了调皮的妹子,替她收拾妥帖。
“陛下若要出宫,传唤微臣一声。微臣得了空,会陪陛下一道。”
“什么地方都可以吗?”巫梓铃本在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听见这话猛地抬头,一双翦水双瞳饱含期待。
“你觉得呢?”
楼长风改称“你”字,巫梓铃冷不丁地心中一跳,果然啊,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才不信楼长风会好心陪着自己吃喝玩乐。巫梓铃直接扭头不理楼长风。
“陛下今日碰着铁面人了吧?这些人本非穷凶极恶,若非遇见了闹荒,不会出来骚扰边境。”
巫梓铃听见“铁面人”,又将偏转的脑袋扭回来,示意楼长风继续说下去。
“这铁面人,说来话长……”楼长风伸出几根手指敲击着车厢底部,静静思考有关铁面人的一切。
铁面人,是生活在南钥国西部边境的一伙少数民族。他们从两百年前来到西部边境始,打铁耕犁,自给自足,养育着一代又一代。这个民族生得高大,极擅炼制铁器,尤其是兵器和铁面具,因此被人亲切地唤作“铁面人”。原本,他们与边境村民们互不侵扰,友好相处,但自从前年边境“闹草”后,大多数农田粮食歉收,无数牛羊病死,他们便生了打劫其他村庄的心思且屡教不改。
“不就是铁面人,比得过孤的玄甲兵吗?”巫梓铃不服气地道。
楼长风脸色一沉,及时打断:“这些铁面人,不是陛下能去招惹的!”
“噢……容孤再想想。”
巫梓铃哑言,以她目前的实力,手上兵力不丰,财力不足,又无治国治军经验,拿自己的脑袋硬扛吗?何况还有边境闹草。她曾听身旁宫人提起,这个闹草闹的是一种很凶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