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的声音自沈杏头顶响起，男人手里托着餐盘等待着她的回答。
沈杏往四周瞟了一眼，明明还剩下那么多的座位，为什么偏偏要和她坐一起！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齐默，简直是太尴尬了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会的下一刻，沈杏呆愣了两秒，然后回了个“好。”
齐默闻言则是默默放下餐盘坐下，开口随意道：“刚刚在漫展上有些匆忙没顾得上你，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好什么好，她一点也不好！
但面对温柔到骨子里的齐默，沈杏即使再烦躁生气也没法说重话，大抵是因为从前她和齐默单方面怄气太多次了，每次都以齐默单方面的温柔对话为结束语，习惯了吧。
无力感席卷而来，沈杏笑容僵硬，无意识地放下餐勺扣手，“挺好的。”
明明只是简单的对话，她却仿佛被齐默看透了。
“和我聊天很紧张吗？”齐默轻飘飘扫了一眼沈杏扣手的动作，笑道：“这么多年了，阿姨之前说你的小习惯还是没改啊。”
“没。”
沈杏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但现在的动作太不具有说服力了。
她试着强迫自己放松，假装齐默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但沈杏终究还是高估自己了，她的思维完全就是在被齐默牵着走。
慢慢地，沈杏发现齐默似乎变了很多。
他变得更加健谈，举手投足间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
“你今天cos得很漂亮，就像是鲤虞真的从漫画中走出来了一样。”齐默见她久久没有回应，以为是沈杏不想聊这个话题，于是又换了一个。
这个评价相当之高，被原著作者承认，放在以前沈杏甚至会开心地三天不睡觉。
但现在，面对齐默，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万一对方只是礼貌性地夸奖呢，“谢谢，鲤虞真的很有趣，我很喜欢这样的角色。”
“我知道。”
“啊？”
沈杏有些迷茫地抬头。
齐默又说了一遍，“我知道。”
“高二的时候李老师让大家写想要成为的人贴在后黑板上，我看到了你写的。”
—
高二的课间。
班里没有往常那么热闹，班里的同学一个个低头弯腰生怕自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班主任李海霞站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劝导这群少年好好学习。
“要我说写这种东西就是浪费时间！啊，烦死了。”有人小声抱怨。
“班主任的心思你别猜。”
班里怨气冲天，但大家嘴上抱怨着，手里却是废了一张又一张便签纸。
齐默因为一米八四的个子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排，抬眼就可以看清全班。
他的桌子上同样贴着一张淡黄色的便签纸，纸上空白一片，他没有在思考，只是将目光放在了第一排那个高马尾的女孩身上。
比起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更想知道沈杏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所以那天晚上，齐默罕见地没有和沈杏一起回家，而是留在了教室和一名同学互换了值日表。
一共四十三张便签，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沈杏的字，圆滚滚的样子，和她本人一点也不像。
“做一个敢爱敢恨，勇敢的人！！！”
后面的三个感叹号特意描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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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鲤虞这个人，面对自己的爱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时，果断地选择了复仇，面对再次心动的对象，大胆追求。
“敢爱敢恨，你应该会喜欢鲤虞。”
齐默声音落下，久久地沉寂。
沈杏也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想去问齐默为什么会看到她的纸条，一方面觉得羞耻，一方面又很庆幸，他不知道纸条背后的含义。
与齐默截然相反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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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张纸条的前一天，沈杏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像每一个怀春的少女期盼美好的邂逅一样，想说自己的心意。
但很不巧的是，齐默爽约了。
沈杏拿着折好的一罐纸星星去校门口的小卖部时，看到了爽约的齐默正在和另一个女生聊天，他们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女生沈杏认识，她曾经好几次向沈杏打听过齐默的喜好。
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她很难不去多想。
所以第二天写纸条的时候，沈杏理所当然得再次想到了那个女孩，敢爱敢恨，很勇敢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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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秘密，即使后来旁敲侧击知道当时齐默只是好心帮忙，她也不打算再说。
秘密，就该一个人埋藏在心底。
好在齐默很快地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他似乎很忙的样子，一顿饭接了四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