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晚回到家,手里提着一大一小的玩偶。
她认为沈知淮这样提回去会被小十提前看见,为了保证惊喜,许落晚决定要把它们带回她家。
沈知淮送她到单元楼下,临走前,他帮她摘下围巾。
许落晚和他说了谢谢,这样就省得她再还了。
沈知淮闻言只是笑,没有说话。
江秋楠放下腿上的毛毯,去玄关迎她,“晚宝,你这买的是什么?”
“是礼物。”
许落晚进了客厅,“送给一个小朋友的。”
她把东西放好在沙发上,“就是小十。”
“外婆,你还记得她吗?”
“她是彭叔叔的女儿。”
说完,许落晚回头看了看还站在玄关处的人,“外婆?”
江秋楠的目光从她的头发移至她的眼睛上。
许落晚又折了回去,“外婆。”
江秋楠笑了笑,开口说:“没事,外婆只是想看看我们晚宝。”
许落晚挽着她的胳膊,“给外婆看,但外婆要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
江秋楠哄笑一声,“好,外婆和晚宝一起坐在沙发上。”
许落晚坐在她的身边,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和她分享什么。
她话又多又密,江秋楠却不免会分神,仅是看着她的脸,她便足够明白她有多么得欣喜。
她真的变了很多。
沈知淮。
江秋楠去过那家书店,但由于时间差错原因,迟迟都没遇见过这个孩子。
许落晚给她看了自己头发上的皮筋,江秋楠说这很好看,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直到睡觉前,许落晚也依然在看着它,她转了转上面的那只猫,轻声道:“好好看。”
他帮她挑的那些都好好看。
她很喜欢。
她觉得,她以后会喜欢上扎头发的。
许落晚掀开被子,下床,照着房间里的镜子又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
反反复复地扎了好多遍,都没有沈知淮今晚帮她扎得好看。
她动作也不是很熟练,更致命的是,她还会扎歪。
沈知淮叠好围巾,将它放进自己的衣柜里。
他站在衣柜边,盯着它看了许久。
放在床上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沈知淮点开,下一秒,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她在给他打电话前,都会习惯性的先问一句方不方便。
许落晚扯了下头发,坐到书桌前,“沈知淮,你在干什么?”
她好像又要失眠了。
沈知淮听着她没精打采的声音。
他笑了笑,“和彭哥一起打扫书店,才刚打扫完。”
“会不会很累?”
“不会。”
“睡不着吗?”沈知淮关上衣柜的门,站到窗边。
许落晚无力地叹了口气,“嗯,睡不着。”
“以前都是怎么解决的?”他记得她和他说,最近一直都在失眠。
许落晚翻了翻桌上的书,“写卷子,每科都写。”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能写一个晚上。”
他们两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挺像的。
沈知淮无声笑了起来。
许落晚合上书,“其实还有段时间不是这样做的。”
夜色沉入浅棕色的眼睛里,她说话的声音中带有凉风,透过屏幕落在对面人的耳边。
“说给我听听吧。”沈知淮打开窗户。
窗外的风吹倒了站在书桌上的那只兔子玩偶,许落晚垂眸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捡起,将它重新放好。
房间里没有灯光,她循着月光坐到玻璃柜前。
许落晚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仿佛是装了一片黑暗。
像她为她自己建的保护壳。
曾几何时,她就躲在这个暗无边际的保护壳里,孤独却很安全。
她的家人尊重她,不会擅自逾越边界。
他们就围在这个保护壳外面。
一直陪着她,不停地告诉她,他们有多爱她。
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她主动从保护壳里出来,尝试着再去外面看看。
仅她一人知道,在她出来时,仍是带有保护壳的,但她将它藏在了肌肤深处,用来关住她极其看重的真心。
真心似乎是幻化成了另一个她,又是整日地躲进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一群人在此驻留,他们会站在她家人站过的地方,与她说话,十分关心她。
终于她鼓足了勇气,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户。
她开始和他们交谈,不仅畅聊现在,还会一起幻想未来。
但她在保护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