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钱嫂听她忽然提起女儿,有些不解,谨慎地说:“是的,我家丫头今年十四岁了。”
姜南枝道:“嗯,不小了,大概也到了爱美的时候,绮儿,我记得我有个珍珠镶宝的项圈,你取出来,送给钱嫂,就当是我送给那小姑娘的礼物吧。”
这真是喜从天降,砸得钱嫂缓不过神来,晕晕乎乎地跪下来说:“夫人,您的首饰那样贵重,我怎么敢收呢?”
姜南枝道:“不用这样,你当差当得好,我才给你女儿这样东西,快起来吧。绮儿,你去吧。”
绮儿点头:“是。”
钱嫂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欢喜地磕了一个头,爬起来,跟着绮儿颠颠地退下了。
两人走后,姜南枝在梳妆桌前缓缓坐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眸光极沉了下来。
很快,绮儿就回来了,神色仍是很不安,现在没有旁人,她凑到姜南枝身边,小声问道:“夫人,昨晚大爷真的来了吗?”
姜南枝道:“嗯。”
绮儿一急,也顾不得敬上,脱口道:“那他做了什么?”
姜南枝道:“没做什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绮儿嘟囔道:“非要过来说这几句话干什么,惹得夫人睡都睡不好。”
姜南枝笑了,“我不是为了……算了,总之我没事。”
绮儿又抿了抿唇,迟疑地问:“那是眉姑她……”
姜南枝神色凝重,垂眸叹了口气,说道:“绮儿,你去和眉姑说,让她这几天搬去大院子住吧,以后专心照料两位姨娘的事,大院子的事也一样顾着,至于我这且归院,就不用她费心了。”
绮儿虽然很不满眉姑的行为,但听见夫人要把她挪出去,还是有些不安,小心地说:“夫人,不先问一问眉姑吗?也许,她也有说法呢。”
姜南枝道:“不用了,上次她劝我和白朴瑛和好,让我抓紧替他生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以为我说得够明白了。”
绮儿不知道这事,吃惊道:“什么?”
想起那天眉姑的泪花,立刻说:“我知道了,夫人,我这就去跟她说。”
姜南枝见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便拉了下她的袖子,道:“先别忙,绮儿,我跟你说几句话。”
绮儿眨眨眼:“夫人跟我,还用得着解释什么嘛?”
姜南枝不由一笑:“谁要跟你解释,就说几句话,你家娘子跟你说话,你听不听?”
‘娘子’这一称谓,从五年前姜南枝出嫁后,绮儿就改了口,现在一听,鼻头立刻酸了,瘪着嘴说:“娘子……”
“快坐下,来,”姜南枝哄着她,“绮儿,我问你,要是我一辈子都打算这么过,你觉得怎么样?”
——这对主仆谈心事,以为房内无人,却不知道,藤妖正静静坐在她们身后的桌边。
到姜南枝的寝房来是很不礼貌的,所以他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姜南枝晨起梳妆完毕,才无声地潜入。将她问话仆人的过程全看在眼里,他对姜南枝越发痴迷,满心想的都是:她怎么就这么好呢?
绮儿低低地说:“只要能在娘子身边,就怎么都好,我可不稀罕什么大姑娘的体面,就算有一天,大爷娶了一百个姨娘回来,让咱们且归院在白府没了容身之地,我也要在娘子身边,洗衣做饭,都能做得。”
姜南枝深深笑了起来,柔声说:“你真是看得起他,一百个,你当天下的女子都瞎了眼吗?”
绮儿也扑哧一笑,红着脸说:“就这么一说。”
姜南枝摸了一下她耳畔的头发,缓缓道:“其实,我从小见父亲纳妾,家里姨娘也不少,心里并没有想过将来能和丈夫一人一世,要是白朴瑛当初没有给过我那些承诺,兴许,我也会像其他大宅子里的女子一样,把这些都接纳了。”
绮儿道:“我知道是大爷先背弃了诺言的。”
姜南枝道:“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我却明白了,有些事,就算天底下人都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忠贞和承诺,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也许可以没有轰轰烈烈的珍爱,但我需要忠诚。”
绮儿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大爷虽然很在意娘子,可他总不把这些当一回事。”
姜南枝点头,道:“眉姑她有她的想法,觉得我既然都接纳姨娘们了,就应该更能原谅白朴瑛才是,可是姨娘们没有过错,至少庆姨娘和碧姨娘没有,她们进府是因为白朴瑛要娶她们,所以,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再和白朴瑛接近了,夫妻之事,也不能和他再有,他那天那样,我身体上和心里,其实都觉得生不如死。”
——藤妖实在坐不住,倏地起身,几步踱到姜南枝身边,几乎想伸手去拍一拍她的肩,好安慰安慰她。
绮儿眼圈红了,嗫嚅道:“大爷他真的是……”
太叫人恶心了。
姜南枝又微微一笑,“现在,这些事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