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朴瑛张了双手,扑过去狠一把掐住她的手臂,狞声说:“我德行低劣?是,我德行低劣,你呢?你就能摘得那么干净?夫妻荣辱一体,我德行有亏,你身为妻子,又做了什么?这一年我是病是痛是冷是热,你什么时候问过一句?恐怕我就是死了,你也不肯迈出你那个花花草草的院子。我是辱了婢女,不知廉耻,可是姜南枝,要不是你不肯理我,我会找别人做这种事?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他貌如疯魔,是彻底地失了控,将姜南枝掐着往后连退了几步,‘砰’地一下撞在书桌的桌角上。
桌上一架毛笔翻倒在地,一块墨也摔得四分五裂,白朴瑛突然呆了一呆,想到这是他的书房,他过去常在这里处理公文,姜南枝则在一旁研墨相陪,二人偶有眼神相遇,也是情意绵绵,往事历历在目,可如今剩下的是什么?
他心里很痛苦,惘然地看着妻子,喃喃说:“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
说了这么一句,他眼里涌出泪来,再又发狠地说:“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想要别人,只想要你!”
钳在姜南枝两臂上的手松了,却是急急去扯她的前襟,那领口处露出的一点雪白的脖子,看在白朴瑛眼里,就像是极渴之时遇到的春泉,他红着眼,已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将头脸凑上去,疯狂地试图亲吻,可嘴唇刚触及到那温热的肌肤,就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剧痛。
痛意召回了些许理智,他抬起头,发现姜南枝手高高举着一方砚台,紧紧咬着牙看着他。
白朴瑛神色大变,张嘴要说话,姜南枝握着砚台的手臂一挥,朝他额头再次重重打了下来。
刚才第一下只在肩头,隔着衣服,只是痛罢了,不至于受伤,但这一下是实打实落在皮肉上,那砚台上面雕花繁复,重击之下,白朴瑛顿时大叫一声,额上淌下血来。
再难发狠,他捂着头后退数步,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用另一只手胡乱抓着书架,伤处汩汩地流着鲜血,从他指缝溢出,很快染红了半只袖子。
姜南枝却没有看他,将砚台扔在地上,手收到腰后一摸,一片刺痛,登时脸色惨白地捂腰弯下了身。
刚才被推着撞上桌角,已磕得她极痛,白朴瑛又试图用强,扑上来时更在同一处磕了第二次,痛得她眼前一黑,只觉腰几乎要断了,再加上如此侮辱,难以忍受,因此摸索到砚台之后,下意识就朝他砸了过去。
白朴瑛那边,挨的这一下到底不重,但极大地激起他的恨意,让他如同一只愤怒的豹子,强撑着走过去,看姜南枝倒在地上,便蹲下一手扳着她的肩,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你就这么不愿意,不惜对我下这样重的手?”
姜南枝腰间痛极,瞪他道:“你,你卑鄙……”
白朴瑛顶着一头鲜血狞笑:“我还下流又无耻,我就爱在这书房作乐,如何?我在我自己的家里,抱我自己的女人,哪本圣贤书都管不了我!”
姜南枝抬手欲打他,被他半途扣住手腕,接着笑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打人耳光?南枝,从前我对你是太敬爱了,现在你我这么撕破脸,反而更有意趣,你想打想骂,随便你,恐怕你不知道,男人有时候也爱这种调调……”
姜南枝受他如此屈辱,心如刀割,大叫道:“滚开!滚开!你给我滚开!”
白朴瑛狠捏她两颊,让她叫不出来,只能奋力扑打挣扎,越挣扎他便越兴奋,刚想扯她衣裳,身后的门忽然被撞开,他的小厮和绮儿等人惊叫地闯了进来。
绮儿一见屋内情况,白朴瑛满脸是血,嘴角还在笑着,十分诡异可怖,姜南枝却瘫倒在地,惊惶苍白,大爷又死死捏着夫人的脸,便慌忙喊道:“夫人!”
白朴瑛大怒:“滚出去!”
他的小厮本想过去的,闻言瑟缩了一下。
绮儿却不管不顾,尖叫着扑过去,“夫人!夫人!大爷,这是夫人啊!”
小厮们也管不了许多了,只好跟着过去,绮儿拼命掰白朴瑛铁一样的五指,小厮们将白朴瑛的手臂苦苦抱着,胡乱地劝道:“爷,消消气,你消消气,弄伤了夫人,不还是您心疼吗?”
绮儿哭道:“夫人,你怎么了?哪里痛?怎么脸色这么白?”
小厮道:“爷,你这头上伤得怎么样?流了这许多血,赶紧找大夫来包扎。”
外头的下人们听见动静,也慌忙去叫人,不一会儿,管家,陈氏和眉姑都匆匆跑了过来,全涌进了书房。
有这么多人哭的哭劝的劝,白朴瑛也确实不好再做什么,待冷静下来,理智回笼,也觉得这一场大闹太过了。
更何况姜南枝站都站不起来,几个婢女把她扶着,才能勉强起身,脸白如纸,白朴瑛想起刚才的动粗,知道大概是自己推撞了她,有些后悔,但他也挨了一巴掌,挨砚台打了两下,现在头破血流的,怎么也不至于做道歉的那一个,便忍着没说话,由她们走了出去。
陈氏叫了这边的婢女给他收拾脸上的伤,换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