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鸢看着嬷嬷懊恼的神色便知道嬷嬷又在担心她了「嬷嬷,没关系的,我早知道爹爹不喜我,您不必自责」安慰完嬷嬷朝门外的丹青喊了句「劳丹青姐姐久等,你先去告诉父亲,我梳妆打扮一下就来」
要说这冬青也是个人才,她虽名义上是焦伯远的丫鬟其实内地里不过是通房,但冬青的不简单之处就是老少通吃,想到当初焦伯远发现这冬青与自己的儿子丑事时的脸色,焦鸢就忍不住想笑,因此焦鸢这个冬青印象深刻。
「嬷嬷,你叫人给我梳妆吧」
「好,我去叫白瓷来给小姐梳妆」梁嬷嬷起身走到耳房,叫了白瓷和绿瓷。
梳妆完焦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今她才十二岁正值靓丽,活泼的年纪。
白瓷给她挽了个单髻于脑后,簪了白玉琼花簪,映衬的整个人都素雅起来,只脸太过瘦小了,她不喜欢,日后定要多吃点,脸圆一些才好。
换上梁嬷嬷选的掐腰绣花青袄,同色袭地长裙倒也显得像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
焦鸢对自己这一身满意极了,她痴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心中对自己道:这一世再也不会给人扒掉她的衣服,让她沾染上那些污秽的机会。
焦鸢开心的转个圈,对梁嬷嬷撒娇道:「嬷嬷,我是不是很好看」
嬷嬷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小姐,那时候小姐穿着新娘礼服也是像这般在她面前转圈,问她,好不好看。
梁嬷嬷收起感叹擦了下眼角,「好看,小小姐最好看」
「那嬷嬷,我们走吧,去见爹爹」
荣禧居离正安堂不远,仅仅只隔了个花园。
听着梁嬷嬷说的起她晕倒的原因她才想起了这件事。
京中清流世家会开设家学,以供族中子弟学习,当然能到家学的不只本家子弟更有彼此交好的世家将自己族中弟子送至别家的,焦家便是其中之一。
焦父乃当朝首相,状元登科,皇上亲赐清流世家,开设家学乃是众望所归,一时间王公贵族都愿将其子弟送至焦家学习。
焦家清流,陛下亲赐,自与别家不同,不仅男子能习女子亦能习,唯上课时以一竹帘遮挡即可。
因着这层原因各府小姐也于焦府进出,当然这其中更是少不了她的亲表妹章要儿了。
章要儿年少丧母丧父在章家过的极不如意,便被焦鸢祖母焦老夫人接到焦家。
前两日在课上夫子提问,章要儿自荐答之,谁知却惹怒端侯府小郡主,两人在太夜池边打了起来,焦鸢作为主人自是要去拉架的,谁知慌乱间被人推下太夜池,此后便高烧不退,直到今天才醒。
焦鸢踩着鹅卵石,以前走在上面只觉得脚疼,如今重来一世却觉得舒服无比,闻着空气中淡雅的竹香,看着不符合季节的大朵牡丹,不由得赞叹活着真好,只有活着才能去做很多想做的事。
梁嬷嬷看着不紧不慢的焦鸢,觉得今日的小小姐有些不一样了,以前若是老爷叫小小姐,欢天喜地的就跑去了,那会像今日这般轻松悠哉,但梁嬷嬷也没深想,只当是焦鸢生了一场病身体还虚弱着。
书房建在正安堂左侧,门上立着一块匾「惟善德馨」,看得焦鸢冷笑连连,当真是讽刺。
轻扣三声
「爹爹,女儿来给爹爹请安了」听见里面应了一声焦鸢才推开门,走到焦伯远书桌正前方,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后。
快步走到焦伯远身旁,拉着他的袖子,扬起一抹天真的微笑,角度刚好可以让上方人看清眼中的孺慕。
焦伯远有一瞬的愣住,他看着眼前与他撒娇,满眼孺慕的女儿斥责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站好,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爹爹有话问你」
焦鸢似是被焦伯远冷脸的样子吓到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你为何要与端侯府的小郡主起争执」。
焦伯远这几日有件大事要办,谁知一连跑了七八天都没有丝毫线索,刚回到府里就听见府中丫鬟说,他相府嫡女竟与侯府小郡主起了争执,若是平常女儿家的小打小闹他可以不管,但此次他所查之事还要仰仗端侯爷,绝不可以让这个女儿毁了他的前程。
这般想着焦伯远的眼神又严厉了几分,他用着面对文武百官时的威压看着的女儿,仿佛若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要被抽筋扒皮一样。
焦鸢表面装的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其实心中早已了然,就她这所谓的爹在乎的永远只有他相爷的利益,脸面,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焦鸢觉得‘傻’的够了,接下来的表演要正式开始了,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出来「爹爹坏,爹爹冤枉人」
梁嬷嬷在门外听见自家小小姐的哭声当即便闯了进来。
焦伯远一看梁嬷嬷擅闯书房,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梁嬷嬷,你放肆」但对着这个亡妻的奴婢他也不好去责罚,以免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