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把水裹成球拿出来?”晏柏看到他难以取水的样子,提议道。
“呃……好主意?”
白术将念力探入水中准备尝试。
奇异的触感探入水中,满是滑腻的感觉。
他试着将念力裹成球,集中精神将水包裹起来。
液体在杯中翻滚流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
而后猛然间只听砰的一声,水杯凭空爆裂开来,如同被什么东西撑爆了似的。爆裂的水和玻璃似欲溅出,却被什么看不到的力量给包裹住,像是烂泥似的震颤一下,然后瘫碎在茶几上。
只留下一滩水渍和杯子的碎玻璃。
“抱歉抱歉。”白术下意识的连声道歉。
“没事。”晏柏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厨房拿回一条抹布和垃圾桶,将茶几上的碎屑拭入桶中。
“我来……”白术站起身来想要帮忙,就被晏柏打断道:“我来就行。”
他立刻僵硬的一根棍似的坐在原地,看着丸子头的女孩收拾着茶几上的残局。
等到拾掇完,晏柏又去厨房取了一个水杯,到饮水机旁接了杯冷热混合的温水,点着步子走到白术旁。
她看看原本水杯爆开的位置,想了想,叹了口气,而后一只手接在白术的嘴下,一只手捏住水杯盛至白术嘴边,轻启朱唇:“张嘴吧。”
仿佛是母亲照料没有满月的婴幼儿。
白术脸燥得通红,忙想说他可以自己来,又想起刚刚他将水杯捏爆的一幕,只得无言地张嘴。
咕咚咕咚。
晏柏慢慢的倾斜杯身,直到水杯里的水少了半杯,她才将其拿开,放到茶几上。
“谢了。”白术舔舔嘴唇,嘟囔道。
“不客气。”晏柏温柔道。
白术低下头。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知多少分钟后,白术听到晏柏轻柔的嗓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疼吗?”
“什么?”白术疑惑道。
“胳膊。”晏柏眼睛撇向白术空荡荡的两边,“疼吗。”
白术愣了愣,小巷当时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闪回至他的眼前,怪物像是久未得食的饿狼般撕咬着他的手臂,大快朵颐,鲜血与碎肉滮洒、
“当时挺疼的。”白术低声道,他的心底忽然升腾起某种情绪:“不过现在不疼了。”
晏柏默默看着白术的肩膀,眼神低沉而又复杂,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白术听到晏柏低声说了一句:“不疼就好。”
寂静的房间里变得落针可闻。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同于小巷如藏虎狼般的险恶死寂,房间里的安静让白术感到舒适。
某种劫后余生的幸存感终于姗姗来迟,填满了他的心。
他现在终于有种自己安全无忧的脚踏实地感。
仿佛游子回到故乡,鸟雀回到了鸟窝那般温暖,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