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柏又呆了段时间。
她看着白术用念力歪歪斜斜的吃带过来的大米饭,一顿饭吃了足足半个小时,判若父母教导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自己拿筷子吃饭。可惜的是哪怕是父母也不知道这念力做的筷子应该如何使用,所以晏柏也提不出一丝意见。
只能任由那边的白术急得脸通红,棍般地杵在沙发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像看什么有生死仇敌的敌人。
恨不得要将那盛饭的饭盒塞嘴里似的。
晏柏本想帮忙,但看到白术怒目圆睁地与白米饭角力,也便怡然自得的躺在沙发上,全无忧虑的样子。
待到白术吃完饭,晏柏将碗筷收拾完。
她本想说什么,忽然拿起手机看了眼表,便有些叹息地道:“算了。我今天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等明天放学我再来看你吧。”
白术闻言点点头,兀自站起身,跟着晏柏走到门口。
晏柏打量一番白术,道:“你这是想送我?”
白术不可置否的耸耸肩,看着晏柏与他一般高达的团子发型:“我刚刚撞了鬼,你听了就不怕?”
晏柏将门打开,轻轻跃过门框,好像草地里散游的白兔,“你都这副模样了,要担心也应该我担心你又接着撞鬼吧。”
“那倒确实。”白术点点头。
两人借着走廊的灯走进电梯,从一层踱向外面的街道。晏柏在前方一步一步走,白术在后面一步一步跟。
两人的家离的并不远,走起路来也不过十五六分钟,只是从学校回家的话两人的家并不同路。走在这段路上,白术心底不免闪出后悔的念头,早知道自己就不走近路过那条小巷了。
然而走也已经走了,再讲这些也无意义了。
此时夜色正浓,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四野空空荡荡,只有灯影憧憧与街旁的绿化树,延伸到道路的尽头,
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他们经过白术之后投出好奇的视线,看得白术有些发毛。
他低下头,不想被可能存在的熟人认出。
时间似恒罗河沙般从手中流逝。
“就到这里吧。你再走两步就被我爸妈看到了,到时候我还得编理由去给你解释为什么忽然成了残障人士。”
晏柏在小区门口站定,对着白术说道。
“对了,你明天还去学校吗?”晏柏又问道。
“不了。我得先编好胳膊忽然掉了的理由嘛。毕竟我什么事都没出,医院都没去过,这一看就是大手术截肢总不可能一天就做好吧。”
白术无奈道。
“行,那我帮你把假请了。回去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晏柏道了声再见和路上小心,然后便提着塑料袋进了小区。白术看着她的背影走过拐角,消失不见,这才转头走向回家的路。
路上一切如常,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平平安安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白术艰难地用脸打完字,把自己平安的消息朝晏柏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对面发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他躺倒在床上。
之后他试着去洗了个澡,但由于他对念力操控地并不熟悉,光脱衣服就脱地有些艰难,澡巾总是在身上太轻或是太重。
无奈的白术只能浅浅冲了个澡,便拖着一身的疲惫躺倒在床上,默默思考着今夜发生的所有。
怪物、念力、小巷……
在小巷中的一幕幕像是一部电影般在他的脑子里播放,伴随着鲜血淋漓。
不知为何,在他脑子里映像最深的并非自己被噬咬双臂的景象,而是他一口将怪物的眼珠咬碎时,那在口中迸发的汁液黏在舌尖味蕾上的感觉。
当时他评价为无比难吃。
但白术却莫名想起了怪物将他的胳膊咀嚼尽碎吞入腹中后,从那裂颅中发出的刺耳噪音:“真是无上美味。”
……
等到第二天醒来,白术发现太阳已经日挂天中了。
纯白的耀日无拘无束的悬在大地之上,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
白术用念力歪歪斜斜地将被子叠好。这花了他足足十分钟。
这之后他去手术间刷牙。念力操控的牙刷总是忽重忽轻,有时候他一个用力,牙刷便会从牙齿冲向他的后牙槽,撞得双颊疼得很。
刷牙倒还好说,洗脸上厕所更是让白术恨不得现在立刻长出两双手来。
他集中精神,把水想往脸上扑,结果水直接打在他的脸上,一点水珠子打得脸疼。剩下地直直打向他的脖子,曳曳向他□□的上半身留下去。
他坐在马桶上,待事情解决站起身,想用念力把卫生纸撕下擦拭,结果念力一下就将卫生纸撕成碎末。
好不容易撕地平整,白术操控着念力擦拭时却发现用力太轻擦不下来,想着使劲一弄,却发现劲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