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就把她折磨出莫名其妙的悲观疯话了,往前九十位饮月君们真是代代钢铁神经。
惯例感叹一声做龙尊需要的心理素质,华胥叹息一声,撩开了被风吹乱的碎发,打算换个背风的方向坐。
她握着手中枫叶撑起身,抬眼便撞进一双苍青碧瞳,惊得下意识向后退去。就算对方及时伸手相救,但就这么点距离,华胥还是撞上了身后的枫树。
不过与其说是撞,倒不如说,是后撤一步靠上了那棵龙形红枫,并没有什么痛感,而丹枫也收回了手。
那双眼睛接着看向她,犹如万顷碧波汇聚,却无风无浪,静如美玉碧玺,让人难以分辨出其中情绪。
青眸,红纹,龙角,长耳坠,是游戏中那个仅有昙花一现的,百闻其名却从未谋面的持明龙尊,九十一代饮月君丹枫。
他似乎站在这里很久了,但一直没有出声,在华胥方才与他正面碰上后,俊美的青年才开口问:
“时值夤夜,为何还不睡?”
……
丹枫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上她。
那个继承了龙祖余力的,年轻人类。
他还记得,异象初生那一日。彼时自他骨髓里狂躁着呼啸天地的风暴还未平息,鳞渊境前波涛翻涌,苍龙冲天长吟,破开遮住晴朗的云层。
曦光落下,使命也如此结束,丹枫转过身准备离开,而身后的古海却又重新翻涌狂澜,风旋挣扎着搅动,乌云聚拢,藏匿着蓄势待发的雷。
龙尊警惕起来,催使云吟术夺回了海水的控制权,即时,天边传来一声更加旷远的龙吟,仿佛在与他雩舞结束后的苍龙遥相呼应。
也就是在这时,天际浓墨翻滚,电闪雷鸣之中,一抹纯色飘摇坠下。
像羽翼湿透的蝴蝶,又像被雨打湿的山荷花,半透明地渗透滴落雨水,带着一身脆弱与空灵,伏于古老的祭坛之上,苍白而安宁。
“饮月,你是我们当中最接近龙祖的存在。”
天风君的声音在脑中突兀地叹息起来,仿佛是为了解答他无法生出防备心理的疑惑。丹枫抬头望向遥不可及的天边,龙吟声似乎仍未断绝,提醒着他同源之力的归属。
不朽余力的继承者。
这是龙祖给予持明的希望,更会是困死这位短生种一生的诅咒。
不朽,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丹枫最终还是将昏迷的少女带了回去,从刻不容缓的时间里硬生生挤出空当安排这位苦命的继承者。
他早些年便独揽持明大权,龙师形同虚设,想不到他们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拍板身份,决定住处与侍从之后,丹枫就领军上了战场。战事匆忙,但好在规模并不大,三月时间足够他凯旋归族。
战场上,丹枫遇到了前来支援的冱渊君,性情冰冷的持明对他的决定表支持态度,并且站在女性的角度上提了些建议,叫他有事随时呼叫其他几人。
“我们各自于不同的仙舟守望丰饶祸迹,就算最初以兄弟姊妹相称,早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作为他人亲长了。”
冰霜爬满眼前孽物的身体,女人目不斜视,以冷清声线交谈着熟稔的话语:“龙祖失踪万年,如今突然出现一人继承不朽余力,你我血脉同源,你信我们自然不疑。”
“但那人来历不明,是否为仙舟人都说不定。龙师如今被你压制,明面不敢妄言,但龙祖余力非同小可,仙舟也好,持明也好,知晓内情者越少越好。”
丹枫握着长.枪,手腕翻转间在半空中挑出一条血花,苍青色的双眸毫无温度,在凌乱的破空声里回答:“我称她是流落在外的持明。”
“你不怕她说漏嘴?”冱渊君立即反问,眉头压低。
“云霜在她身边,再者龙师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枪尖刺破要害,血液包裹着锋刃汩汩流淌,丹枫拧枪一抽,流水于衣袖之间环绕:“龙祖余力在她身上,就算她是个特征明显的狐人,龙师也会逼她自认持明身份。”
“只要得到龙祖余力,那么是削弱我也好,助持明解决困境也好,哪怕动用丹鼎司,她也会被龙师强行留在持明族中。”
“难怪没见随侍你的弓汋。”冱渊君侧目铸起冰墙,透明的尖刺拔地而起,“原是和云霜一起留在罗浮了。”
女子拂袖唤来一排密集的冰凌,最后与他分别前道:“流落持明带进仙舟不难,元帅并不对此事有所干涉,你若实在不得空料理龙师,就暂时把人放到我这或者朱明那里,炎庭近日闲得要命。”
“我知道了,多谢。”
刀兵相接的碰撞声一声高过一声,乱哄哄地伴随着火弩在远处炸开,鲜血四溅的战场幻影在眼前渐渐远去,凝实为眼前的少女。
是持明常见的黑发黑瞳,长在她身上,却有一股子特别的气质。仿佛被温雅文墨浸透的名贵宣纸,纤细狼毫未提诗作画,只是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