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莲顾不上包裹,凑过去阅读。
“姜贵人是自杀?”沈欢洵惊疑,转而便反应过来,“是……为了保下贵妃么。”
“应当是的。”裴初接话,“母凭子贵,现下唯一的皇子在她膝下了。”
“果然。”沈欢洵读到信中沈贵妃提到的皇帝以为宫中不太平,很快便会急需召集暗卫的事情,“裴初,你来得及么?”
“来得及。”裴初面上无波,“狗皇帝不一定记得我。”
“……”沈欢洵便不理他了。
“龙嗣我确乎是一桩大事。皇位后继无人秦听澜的在皇帝眼中又是没用的弃子,可再次遴选秀女,还来得及么?”
“他可能会在民间领养孩子。”裴初猜测,“边关地区也不太平,战乱频繁,他又将国库亏的空虚,很可能要从民间选一位女子当做牺牲品去和亲。”
“妈的。”沈欢洵咬牙,失了平日里的儒雅。
傅莲在一旁大概听懂了,真心实意道:“姜贵人是英雄。”
“嗯。”裴初将包裹塞进她怀里,“事不宜迟,把鞋穿上,我们得动身了。”
傅莲疑惑,她将包裹打开,见是一双厚重的棉靴,只是因为厚实,样子显得笨重了些。
“噗嗤。”沈欢洵看了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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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散香城。
散香城离京城远,此地以香而闻名,近年来经济发展得不错。
陪出赶了两天两夜的路面上尽是疲惫的神色,散香城靠近南方地带,比京城暖和得多,许多花都开的正好,一进城门便扑鼻而来,浓郁的香味。
傅莲将那双靴子收好,这是裴初的好意,只是她暂时没机会穿了。
一路走来已经看到张贴的告示了,大理寺确乎是在寻她。
她服下了沈欢洵给她的药,手边无个可映见人影的物什,她便问裴初:“裴公子,劳驾您看看,丑么。”
裴初盯了好半晌,应当是在思考,最终还是真心实意道:“丑。”
傅莲超松了口气:“那便好。”
裴初忽觉得摸不着头脑。
他们二人时间紧张,好在林向荣是大夫,比寻常老百姓好找得多。
而且他是宫里太医被贬到此地来的,应当在散香城比较出名。
裴初随便寻了一个平民老百姓,张口问道:“仁兄,您知道林向荣林大夫么?”
那位百姓仁厚,说话带着些口音:“知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林大夫在我们这里是最出名的大夫,多少人都是被他治好的,他可是宫里来的,医术可高明了。”
裴初追问:“是,我们也是闻名而来的,听说他开了一家医馆,您可否给我们指个路。”
“就沿着这条街走,在街口呢。”
“谢谢您了。”裴初说。
“不谢!”那人一挥手,别了裴初二人。
二人向街口走着,傅莲道:“这林向荣在百姓这里倒是广受好评。”
“医术精湛是一回事,是否用在正道上就是另一回事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这个道理。”裴初张望着,“林氏医馆”的牌匾映入视线,“那里。”
那排便是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周边还镀了金色的漆,看起来雍容华贵,实在不像一家医馆能付得起银子的牌匾。
医馆里人不多,一进门先看见一小厮,“您二位什么病症?”
裴初开门见山:“我们来寻林大夫。”
小厮超将他们引进里间,道:“林大夫医术高明,每日来寻他的人不计其数,也是今日终于得了空闲,您二位运气真好。”
他敲了敲门框,“林大夫,有人寻你。”
里边传来一道声音,听着甚是清朗,轻易便听出声音的主人身体康健。
小厮又转向二人,“里边请吧,让林大夫亲自为您们诊治。”
傅莲多问了一句:“亲自?平日里来了病人,不是林大夫亲自诊治么。”
“不是的。”小厮解释道,“林大夫醉心研究,平日里都是聘请的大夫诊治的,只有少数几个疑难杂症,会旁林大夫亲自上手。”
二人进了里间,林向荣从医书里抬起头,伸手指向旁边的凳子,道:“坐罢。”
他们没坐,径直走到林向荣桌案旁,裴初开口,亮了自己的皇宫暗卫身份令牌,“林太医。”
林向荣翻阅医书的动作一顿,缓慢抬起头,对上裴初居高临下的视线,他藏不住情绪,张口声音颤抖:“你……你们是,宫里来的人?”
他站起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裴初用还算恭敬的语气继续道:“姜贵人死了,一尸两命。”
林向荣真心实意,听见此与他无关的消息,竟然不是询问,而是先撇清自己:“这和我有何关系?”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