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了被褥间，被失眠困扰已久，现在愈演愈烈，一直快到天亮，她都不曾合眼。
走之前，她在隔壁奶奶那里留了一把钥匙，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本厚厚的影册。
回到S市后，时砚翻出那两张名片，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想是在回H县的途中搞丢了。不过还好，时砚有文静的微信。
时砚敲字过去：“文静，什么时候有空，老同学聚聚。”
文静回的很快：“女神学姐找我，啥时候都有空，时间你定。”
她们约了一家咖啡店，文静一身Prada的最新秋季限定，拎着LV羊皮小菱包。时砚只着了一件简单的焦糖色针织毛衣，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
她们坐在窗边，桌子上插了一只向日葵。
文静：“时学姐气质还是这么出众，我刚才进来时似瞧见了一副画。”
时砚：“美女说话就是好听。这么一张嘴，但凡借我一半，我也不至于沦落今天。”
文静：“承时师姐看得起。时学姐今天约我出来，可是真的考虑好了？”
阳光明媚中，细细的尘埃飞舞，落在向日葵花瓣上，转瞬不见。
时砚轻轻笑道：“自然了。”
她是真需要钱，也是真需要一份工作。哪怕是被沈芜看不起的直播小妹。
可这又如何？顾淮锦那日那般赶她出来，还有什么她是可以放不下的？
文静堆上亲切熟稔的微笑：“我这就让人准备合同。学姐你这脸可是天生的，不知道吊打那些女主播几条街。不过……”
时砚喝咖啡的手一顿，不露声色道：“不过什么？”
文静神色勉强道：“顾学长前些天曾在圈内放出消息，谁敢签时学姐你，便是与他顾氏为敌……”
手里的咖啡细不可闻地颤抖。
“你一定会回来我身边。”恶魔的低语又在她耳边响起。
时砚：“可你还是愿意与我签合同。”
文静深吸一口气：“是。我是真的替时学姐感到可惜。也不想时学姐就此埋没，九年前，时学姐你那段短片，ZGTV在黄金时点一连播了一周，各大媒体写你的通稿纷纷如雪花，校里几个表演老师都赞不绝口。”
时砚想不到文静会提这些，恍惚道：“都快十年了。谁还记得。”
文静一拍大腿：“我们老板呀。一听我说是你，哪怕顶着得罪顾家太子的风险，也非要把你签下手。”
八年前，当时S市为庆祝新春，由市政府出资拍了一条三分钟短片，女主角便是刚刚进入S影的时砚。时砚以文化课第一的成绩入学，但她的外貌、形体、才艺更是不弱，上课时常常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地在门外窥探。
那条贺岁短片反响特比好，最后甚至ZGTV在黄金节目前也找STV买了版权，一连播放了好几天。全国上下，无论男女老少，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印象极佳，又乖又甜又漂亮，顶着大雪，在风里骑着自行车，摔倒了，还回眸笑得灿烂。
不过，也就那一阵了。除了学校里的考核，她再无任何作品。
时砚狐疑地盯着文静，她并不相信这番说辞。
文静举起手：“时学姐，你别这样看着我。虽然我是女的，我也不一定把持得住。真的啦，我没有骗你。下周末，我老板请客，到时候一定得来。你现在是我们公司尽全力捧的新星，这事都互相成就，你不相信我们老板，也得相信你自己。来——”
时砚闭眼片刻，忽视心中涌动的一丝怪异，举杯同她相碰。
文静大笑：“欢迎时学姐加入星动传媒！”
时砚：“文总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