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
天地静谧,只能听见雪压了梅,梅挣了雪。
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便是最好的欣赏与赞美。
三人都默契的噤了声,沉浸在美境中。
幽凉的雪再加上梅花的清甜混着凉气一气嗅入胸中,沁人心脾,叫人眉清目明,心旷神怡。
江予枫率先醒来,她见二人呆征的模样很是满意,提着披风戴上帽子出了亭子,钻进了梅林,融入了那说不清的红白之间,张湛早已察觉动身跟上,郁松年反应过来也跟上了去。
江予枫似在找什么,眼睛乱看,巡看每一棵树,但花开的胜,雪又下的密,实在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什么也看不清。
张湛跟着她去看也不问她要找什么,只是跟着她也去细细的寻。
“那棵系红绳的树是不是你要找的?”
她闻声转头,“哪棵?”
梅树种的紧密,三人在树林里行走免不得刮蹭树枝,肩头落雪,江予枫的披风很大,拢起来能将她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所以在林中穿梭很是不便,她早已是帽子掉了几回,发丝被磨的散乱。
点点红梅中那双狡黠清澈的眸子蒙了一层稚气,发丝挡了视线,她伸手撩了撩,那双眼睛在张湛眼里霎时变得清亮。
张湛正欲开口,身后的郁松年已经走到他身边插了进来。
“就在你附近,江予枫你是不是眼盲啊!”
江予枫嘟囔着哪里,转身四处看着,终于看到了,忽然反味过来郁松年骂她眼盲。
她一边往那棵树走一边转头骂郁松年,“你才眼盲,你不仅眼盲你还心盲。”
郁松年马上就要接话刺她,张湛忽的提高了声量。
“小心!”
江予枫一下就静住了,下意识侧目才发现自己的脸边贴着树枝。
她故意幽怨的瞪着郁松年,“都怪你,要不是张湛,我貌美如花的脸就划了!”
郁松年阴阳怪气的呦了一声,“又怪我了,明明是你自己眼盲。”
他虽反唇相讥,却已经走到江予枫身旁将那靠近江予枫脸侧的树枝折了。
江予枫看他这么好心也就不接话了,她低头跺了跺脚,闷闷的响声,郁松年也学她跺了跺脚,他脚下的声响是脆脆的。
“就你这儿了,开挖!”
江予枫一抬眼对上了郁松年,示意他开干!
郁松年踢开了雪面,往后站,地上露出了一块石板,郁松年蹲下把石板搬到一边。
张湛折了两根较粗树枝,蹲下递给郁松年,两人蹲着拿树枝扒土。
“你这下面不会藏的是酒吧?”
郁松年挖着问着。
江予枫拢着披风站在一旁高兴的说,“当然!”
不一会儿,地下埋的东西便露出了真容,郁松年抱出了一坛酒,酒下面还压着一个小木箱。
郁松年抓起一把雪,搓着酒坛的泥。
“旁边还有一坛,拿不拿?”
“拿一坛就够你的了,还拿两坛,想得美!”
江予枫低头看他,他嘴角的笑有着二人才能看懂的意味。
江予枫当然明白后山有观山亭一事张湛可能无疑,但梅林下埋酒一事他定会有疑,因为书院里禁止带酒饮酒,旬休交牌时会查看带上山的东西,时不时夫子也会来院子里看看,这些都是必要的手段。
可张湛不会多问,这便是江予枫拉上他的原因。
江予枫假装故意问一旁的张湛,“这是什么?”
张湛掰开了木盒盖子,层层油纸包裹,张湛低手送到江予枫面前,江予枫一层一层的剥开,里头原来放的是一套白瓷茶具。
喝酒用茶具?管他什么的,能喝酒就行。
江予枫从中拿了三个杯子,抓了把地上的雪涮了涮茶杯。
三人又一起相扶着回到了石亭,郁松年拆了线封,一掀封盖,满亭回香。
“你慢点倒。”
江予枫盯着郁松年小心翼翼的抱起坛身,香味绕着酒水冲入了茶杯。
“好!”
“这个杯子也太小了吧!”
郁松年嘟囔着又抬起坛底倒了两杯。
江予枫迫不及待的拿起了一杯先递给了空手的张湛,也不管他喝不喝,他接住了就行。
又拿起了一杯递给放下酒坛的郁松年,“你俩快尝尝!”
杏眼透亮水盈盈的望着两人,极为期待着二人动作。
张湛心中犹豫了一刻,望着江予枫期待的目光,抬手饮了一口,紧接着郁松年喝了半杯。
“怎么样!”
郁松年一口咽下去,咂咂的在舌尖回味了一圈,认真的回答道,“喝的太快,不知道。”
张湛温吞的接了说,“梅香四溢,满口留香。”
“有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