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麽麽反应极快,见有来人,立刻噤声,拖拽着林南往隐蔽处躲去。
晏柠忙喊道:“是白案林师傅吗?”
林南略僵,低着头回身,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轻声回道:“是。郡主万福。”
晏柠脚步慢慢往湖边挪去,接着道:“我今日在厨房找红糖呢,偶然看到一罐腌着核桃和芝麻的红糖,听说是林师傅您存放的啊?”
“是。”林南语气阴沉。
“那可是助产妇排恶露的佳品啊,不知道林师傅一个大男人腌那东西有何用啊?”晏柠此刻心跳如擂鼓,边小步往湖边靠着,边撇眼看小道处崇弈是否来了。
见林南低头沉默不语,晏柠又转而对赵麽麽道:“赵麽麽,你刚刚说,但凡侧妃被临幸过一次,便可瞒得过去?我这儿有能触碰王爷的秘方,不知侧妃想不想要?”
“你这贱蹄子!”赵麽麽心虚道,“我何时说过这些话,快把你那些狐媚子的东西收一收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成日里与男人住在一块儿,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你……”晏柠被她说得有些窒闷,本欲反驳,却闻不远处传来了人声,忙两步上前,拽着赵麽麽往湖边走,嚷着,“赵麽麽你跟我来,我这儿真的有法子能帮侧妃……”
那赵麽麽听她如此大声嚷嚷,心急之下,用力甩开晏柠的手,上前欲捂她嘴。尚未抓着人,却眼睁睁看着晏柠自己往湖边跨了一步,“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饶是赵麽麽这般见多了内宅勾心斗角的,也被晏柠这一跳惊到了,愣在了当下。
片刻后,一道玄色身影飞快略过,毫不犹豫跃入湖内,托着从头到脚湿透了的晏柠上岸。
赵麽麽看清来人,当下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求告道:“王爷,王爷饶命,是她自个儿跳下去的!”
“来人,拿下,等候处置。”崇弈的话语,冻如寒冰。
初春的湖水仍冰寒,晏柠整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贝齿因寒冷而紧咬着,双手紧拥着自己。
“崇弈,我冷。”晏柠颤声说着,身子紧紧往他怀里靠,试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丝暖意。
崇弈并未回话,脱下自己也已湿透的外袍裹了她,抱起她,飞身回了宁轩,带入了自己房中。
疾步穿过小厅、卧房,从大床旁的一扇单门而出,进了一个巨大的泉室。室内有两个池子,其中一个正升腾着袅袅雾气,当是个温泉。
扯下包裹着她的外袍,崇弈抱着她踏入温泉中。
冰透了的肌肤遇着温热的泉水,细密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晏柠不禁痛咛了一声。
崇弈面上寒意更甚,跨步将她抱至池子另一侧,让她坐于水中台阶上,便转身背对她,不再搭理。
待身子渐渐回暖,晏柠站起身,缓缓向他走去。贴着他背,双手环了他腰,她糯糯求饶道:“我只想让你得个体面些的理由休了她,你别动气。她既同她父亲一道要害你,如今又与他人……这般……,即便你从前亏欠了她,如今也两清了。你休了她,免她在府中害你,也能给她一条自己的活路。”
“晏柠!”崇弈厉喝一声,忽地转身,粗粝的大掌握住她纤白的脖颈,猛得将她推至池边。
晏柠后背重重撞在池壁上,吃痛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措和惧意。
他赤红着眼,满脸狠厉,令晏柠整个人微微颤着。
“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是吗?!”他咬牙道,“吃定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
“崇弈……”晏柠伸手抓着他紧扣在脖间的手。手上袖子因她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了手臂上一截青紫的淤痕。
崇弈瞳孔骤缩,松了扣在她脖间的手,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死死按着。陌生而阴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若再有下次,你身边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晏柠轻颤了下,想起了初五那日影月身上的鞭痕。
面前这个男人,从来对她轻言慢哄、温柔缱绻,她甚至快忘了,世人口中的摄政王,是怎样一个霸道狠厉的角色。
她怕极了他这陌生的摸样,被扣在他怀里的身子拼命扭动挣扎起来,腰间束带松脱了去,漂浮在水面上。
春日的薄袄子逃脱了束缚,全然敞开,雪白的里衣被水浸得透明一片,浅粉色兜衣毫无遮掩地显了出来。
崇弈眸光蓦地黑沉,推开她,转过身,痛道:“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看着他前行的落寞身影,晏柠又觉心疼,伸手抓了他衣角,沉吟良久,轻声低语道:“我……我可以。”
他这几日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她虽不愿被嫁娶之事裹挟,却也真真切切存了与他相伴的念头,既如此,总不可能令他一生都这般过。
原以为会等来崇弈的温柔回应,却只得了他一声嗤笑:“我不可以!我若跨出了这一步,你定想一辈子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过,更不愿嫁我。哪一日你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