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弈一脚踹上房门,将晏柠置于床上,一把扯开狐裘,复又继续刚才的侵略。
此刻的崇弈与往日格外不同,仿若一头脱离了枷锁的猛兽,令晏柠慌乱至极。她纤手置于他胸前,轻推他。可他丝毫未停,沉声闷吼,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高举过头。
“啊,痛!痛!”晏柠惊呼,被他紧握着的左臂,传来钻心剧痛。
崇弈似被冷水泼了般,突地停下了动作。拉起她左臂的袖子,前不久愈合好的赤红色刀疤上,赫然青紫一片。
他瞳孔骤缩,猛然坐起身,为她整好胸前衣襟,嘶哑着低声道:“对不起。”
晏柠轻摇着头坐起身,想要去抱他手臂安抚他,他却立刻起身躲开了。
晏柠有丝慌乱,仍想去拉他,可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到得屋外,匆匆交代碧荷为她上药,便回了自己房里。
“王爷也太没轻重了!”碧荷见了晏柠手臂上那一片淤青,心疼道,“平日里跟宝贝疙瘩似地捧着,不过出个门,便把人折腾成这样。”
晏柠明了,碧荷并不清楚崇弈对崇礼的介意何来,故而定不能理解。便安抚道:“我没事,抹点药膏,一会就散了。”
碧荷却仍皱眉叨念着:“我瞧王爷不是个会疼人的,郡主往后可能要吃苦头。”
说着,又捞了些许药膏往晏柠脖颈里涂去。晏柠明白了她所指,霎时间红透了脸。慌乱中,想着赶紧把话头转了,喊道:“影月姐姐,你来。”
影月进屋,问了安,便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晏柠无奈道:“影月姐姐,你当清楚,崇弈是怎么知晓我行踪的?”
她话里并无责怪的意思,可影月却当下单膝跪地,赔罪道:“郡主恕罪,影卫营的弟兄们也是职责所在。”
晏柠赶紧下床将影月扶起,也算彻底明了了。影卫营,实则是崇弈府里的护卫营,在她知道或不知道的角落,当是都布满了影卫。别说她出了王府,便是一只蚊子,他若想盯,当也能盯住了。
晏柠瞧了瞧已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的衣襟,换了件袄子,便去膳厅等着崇弈用午膳。
一进膳厅,她眉头微皱,待坐定一看,不禁叹道:“今儿什么日子,一桌子菜这么浓的醋味?”
前几日开始,桌上便出现了一些酸甜口的菜了,今日更是变本加厉。
见一旁王管事手足无措的样儿,她提醒道:“赶紧撤了几道去,这个醋排、醋溜白菜、糖醋鱼,都撤了去。”
丫环们手脚利落地撤了菜,晏柠仍不放心,问道:“您可知道近日刘大厨为何布这许多酸甜口的菜色?”
崇弈本就喜好咸辣重口,不爱甜口,近日又心情不郁,她担心厨房众人会因这菜色被牵怒。
王管事忙回道:“今日小的也问了,厨房说是,近日西院那位酷爱酸甜口,点明了要吃,厨房备菜不及,便给王爷这边也上了几道酸甜口的。”
西院,顾时悦,顾侧妃?晏柠暗暗咋舌,前世在王府厨房待了半年多,也未听说她爱酸甜口至此啊。
又过了一阵,崇弈略寒着脸进了膳厅。怕他担心,她起身迎他,眯眼甜笑道:“我饿了,等你开饭呢。”
二人坐下吃了几口,晏柠眼角瞄见他额发竟还沾了些水珠,忙跟碧荷要了块干净帕子,起身替他擦拭。
末了,又坐下吃起来。见他脸色稍缓,心中才舒了口气。
“崇弈,我今日上午去巡了一下田产和铺子。你说得对,既是我自己的家什,我自该好好操持。往后我出门,必带着影月,也会如实同你说,你也别限着我,好吗?”晏柠语气糯糯,好声好气地与他商量。
崇弈仍兀自吃着,并未回话。晏柠等得心中忐忑不已之时,他终是放下了筷子,眸色晦暗不明地直直望着她。
晏柠吞了口口水,等他开口,他却突地双手捂着嘴鼻,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膳厅里霎时间一片死寂,末了,王管事端了壶热茶上来,叨念着:“春日尚寒,王爷日日在那冷泉里沐浴,再好的身子也抗不住啊!”
晏柠正拿起茶壶为崇弈倒茶,闻言手抖了两下,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那茶水流到了崇弈衣服下摆。
她欲伸手去擦,又觉那位子属实尴尬,便收回了手。略抬头,双眼撞进了他正幽幽望着她的眸子里。
刷得红了脸,她低头疾步离了膳厅,回了房。
午后,她本欲小憩一会儿便起来去为崇弈准备晚膳,却一觉沉沉睡到了天色昏暗。
换了衣服赶到厨房时,晚膳已备得差不多了。她一入厨房门,便嗅了嗅鼻子,感叹了句:“又是满屋子的醋酸味。”
林大娘见她这般俏皮可爱的模样,搭腔道:“可不是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哪位主子有喜了。都说酸儿辣女,要真有喜了,非得是个小世子不可。”
晏柠闻言愣了下神,林大娘当即反应过来,打了两下自己嘴巴,凑近晏柠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