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以为方才说的够清楚了。”
萧沥的神色一暗,眼中透着一抹鄙夷,方才还当秦商与那些魏国人不同,可眼下看来也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令人不齿。
而面对今夜萧沥屡屡展露现出的敌意,秦商已不愿深究,见面前之人压着怒火,秦商出声安抚道:
“殿下不要误会,妾身并非出尔反尔,只是你我虽达成约定,可旁人却并不知晓。若新婚当夜分房而居,恐会遭有心之人猜忌,是以今夜还得委屈殿下在榻上将就一晚。”
话落,萧沥眼中的阴晦淡了些,不过依旧带着探究,想要从秦商脸上看出些破绽,却见其神情毫无波澜,于是心中有些不满,略显嘲弄着开口道:
“也对,若让旁人瞧见了去,只怕于你魏国也不光彩。”
秦商心中升起一丝无力,却也未再争辩。
魏国势弱,当初若非大齐那位镇远将军突然自刎,只怕如今魏国早已被收入囊中,原想着借此婚事能与三殿下生出些情意来,如此对魏国也算助益,可眼下看来,这门形同虚设的亲事到底是靠不住了,只怕自己还需令择他路。
可无论这条“他路”为何,都不能与面前之人撕破脸。
深吸了口气,秦商话中带了些起伏:
“辛苦殿下了。”
话已至此,萧沥也没了咄咄逼人的兴致,冷哼一声后绕过屏风,翻身躺在了那张美人榻上。
秦商见状松了口气,这时才得空打量了眼四周,当视线落在床榻上时,缓缓走了过去,伸手拿起一床棉被往美人榻走去,接着放在了萧沥身旁,轻声说道:
“夜深露重,殿下当心莫要着凉。”
榻上之人闻言却纹丝未动,秦商见状也不再坚持,悄然转身进了内室。
缓缓坐于妆镜前,秦商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伸手将头上那套沉重的步摇取下,不料却不慎扯到了发丝,不由地“嘶”了一声,接着却又连忙噤了声。偷偷看了眼身后,见榻上之人并无动静,这才默默松了口气。秦商心中不由憋闷,侧头欲将耳饰卸下,谁知这时突然听见屏风之后传来一阵窸窣,秦商心中一惊,从妆镜中望去,只见榻上之人抬手取过一旁的棉被,而后盖在了自己身上。
秦商见状手中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听见屏风后的人开口道:
“你无需做这些无用之功来讨好本殿。”
冷不丁的开口令秦商一颤,反应半晌才意识到萧沥是在对自己说话,于是默默点了点头,却又意识到其看不见自己,于是开口说道:
“妾身明白。”
“嘁…”萧沥闻言轻哂一声:“你一个女人明白什么…”
秦商闻言也不恼,转身透过屏风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说道:
“殿下,妾身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榻上之人这时没了言语,秦商见状有些气馁,正欲转身继续摆弄另一支耳饰时,却突然听见萧沥道:
“说。”
秦商闻言一喜,稳了稳心神说道:“殿下能否答应妾身,来日无论发生何事,都能听见妾身的解释。”
此话一出,萧沥不由怔愣。
他原本以为秦商会借此机会要他护住魏国,亦或是护住她,却不曾想到她只是要自己听她解释。
这个女人,又要耍什么心思。
见萧沥迟疑不语,秦商试探的叫了一声:“...殿下?”
萧沥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不明,开口问道:“只是如此吗?”
“没错。”秦商颔首,而后谨慎地开口道:“是令殿下为难了吗?”
见秦商的语气疑惑,倒像是当真觉得此事艰难,萧沥忍不住收敛了神色,扭头看着秦商的位子,不过并未答其所问,而是自顾着说道:
“本殿以为公主会让本殿护住魏国。”
秦商闻言一怔,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和亲,是合二姓之好,护两国之亲。既是两国,便不谈保护。”
双眸平静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秦商的声音也格外平和:
“魏国有自己的君主,他会带着魏国子民,走魏国该走的路,妾身不会干涉。可来日妾身也许会因身份致人猜忌,若到那时,妾身希望殿下能听见妾身的解释。”
不是听到,而是听见。
萧沥闻言沉默,接着又问道:“既如此,公主难道不应该希望本殿许诺会信任你吗?”
谁知秦商却笑着否认道:“妾身与殿下并不相识,是以即便今日殿下许诺,妾身也不会信。而妾身不信,便不会求。”
话落,屏风前后的两人无声对视了片刻,在萧沥探寻的目光之中,只听秦商继续开口道:“更何况,令殿下信任,不是殿下要做的,而是妾身要做的。”
至此,萧沥得承认这位魏国长公主远比自己想象中聪明,可似乎也更难对付,定定地看着秦商,萧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