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六哈哈直笑,就要迈步离开,不料一截短刀就这么挡在她面前。
小六一愣,蹲在原地,仔细一看整个人更是凝住。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全身,果然,自己那把短刀不见了。
“大,大人,”她结巴起来,伸手就要去夺那把横在眼前的短刀,“这是我的......”
“我说它是你的吗?”
薛俨望向她。
小六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睁得老大,怔怔道:“这明明就是我的......”
薛俨举起手中攥着的短刀,象牙的刀柄温润澄澈,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泽,他眯起眼长叹一声:“真是把好刀啊。”
语罢话锋一转,他若有所思道:“你一个小乞丐,哪里来的钱买一把这样好的刀,莫不是偷的吧?”
小六闻言脊背一直,辩驳道:“大人你不要乱说,这本来就是我的,这是我......”
她忽地哽住。
“怎么?说不出来了?”薛俨笑笑,“看来你还是免不了一番牢狱之灾。”
小六的手垂在身侧紧紧攥住,她深吸一口气,良久才重重道出:“大人您到底要怎样呢?怎样才会把这把刀还给我。”
“它对我很重要,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这把刀。”她抬起眼,话音有些颤抖。
薛俨的眼睫颤了一下,他躲开目光将短刀收了回去,
“你放心,放在我这很安全。为了保证你不会离开我。”
他接着补充道:“你方才说的砀山七寇是怎么回事?”
小六叹了口气心道如今也没了办法,自己的刀被薛俨扣住,逃走已是遥遥无期。
她看着掌心徐徐道:“砀山七寇是江湖上七个四处流窜的贼寇,他们武艺诡谲,杀人如麻,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他们能为你做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死的那个朱三,还有昨夜被大人您抓到的胡四都是砀山七寇之一,他们以数字命名,从一道七。”
小六道。
“胡四?”薛俨细想,他看向小六,“你怎么会知道他们。”
小六哼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在门槛上背起手晃荡,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虽然在上京做乞丐,但曾经流落江湖时什么都做过,也做过贼,做过许多偏离于正经行当的事。”
她嘴角挂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比如说呢?”薛俨倒是好奇起来。
小六转过脸,扯扯嘴角,道:“大人,这是您关心的事儿吗?”
薛俨闻言道;“我挺关心的,你做过贼,却说这把刀不是你偷的。”
“这把刀真不是我偷的啊!”
小六无奈。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薛俨道:“大人,您说砀山七寇与京城那庄案子有没有关系?”
薛俨却道:“你觉得呢?”
小六拱手歉笑:“小的见识浅薄。”
薛俨看了她一眼,继而朗声道:“你可知在这位胡县丞上面的一位县丞是谁吗?”
在小六好奇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上一位县丞姓林。”
这还是魏县令在喝多了酒,大着舌头告诉他的,在如今的胡县丞之上还有一位林县丞。十年前,溪桥县突发洪水,朝廷上拨下了赈灾款,而这笔赈灾款却在到达溪桥县时不翼而飞。圣上震怒,几番查证竟然发现这笔赈灾款被当时溪桥县的县丞而贪墨,要往深处查证时,林县丞府上却被灭了满门,至今未查到凶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对外宣称林县丞畏罪自杀。胡县丞是在林家灭门之后才被派来上任的。
听完小六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思虑道:“这一看就是有人将这黑锅给扣到人家头上啊。难道这个魏县令什么都不知道?”
“此事他一定知道些内情,不过碍于旁的人不敢说出来罢了。”薛俨轻声道。
小六垂下眼,指尖抠着掌心,薛俨口中的旁的人大概是那些来自更高级势力的压迫,可怜林县丞就这么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还死于非命,恐怕也是那些人之手。
她眼睛一亮,难道这件事也是砀山七寇的人干的?
想到此处,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正好与薛俨的目光交汇,
他的目光深邃而有神,带着迫使人臣服的吸引力。
薄薄的唇瓣缓缓开合,
“我想,这一切之间或许有联系,林县丞府上的灭门案,朱三的死,闻浛天的命案,砀山七寇。”
小六惊叹他跟自己心中所想完全契合,下意识说道:“胡四?”